薑老爺子不耐煩打斷道:“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馮老夫人臉色一白,明明一把年紀,卻下意識咬了咬唇,又垂下眼瞼,做出一副小女兒嬌態。
這是她年輕時候拿捏男人的手段,卻忘了此刻的她早已不再年輕,身為掌家老夫人,她更要端莊穩重,這副姿態出現在她身上,不僅沒有任何惹人憐愛之感,隻有滿滿的矯揉造作還引人不適。
薑老爺子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眉目間更是忍不住的嫌棄。
馮老夫人低眉垂目了半晌,慢慢抬眼偷看,就看到薑老爺子這神情,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再一看旁邊早就移開視線的兒子兒媳,意識到自己叫小輩看了笑話,一張慘白的臉頓時又漲紅,燙的幾乎能煎雞蛋。
“不是,老大他肯定是誤會了。我怎麼會那麼做……就是堂兄需要宅子,我讓堂兄住著,我真不知道他們會把——”
“夠了!”
薑老爺子歎口氣,這麼多年的枕邊人,如何狡辯,內情他還會不知道嗎?
“我不管到底怎麼樣,這件事情趕緊解決了,我不想看到這家母子反目兄弟鬩牆。”
說到後頭,薑老爺子狠狠瞪了一眼薑仲時。
這個小兒子跟他娘一條心,這事兒女人糊塗,他一個男子,一
個薑家兒孫,怎也能……
心中有千言萬語,最後也隻化成了一聲歎息。
罷了,他既然已經做出選擇了,再去追問這裡頭的是非黑白,弄那麼清楚有什麼意義呢?
“是,父親,這事兒我會解決的。”薑仲時不敢看老爹的臉,低著頭應聲。
薑老爺子看著就來氣:“那還不快去!”
“是!”薑仲時趕緊下去。
立刻就有一行人從薑家祖宅出發直奔府城。
這頭,薑伯年也到了。
“老夫人說了,大老爺今日有些糊塗了,腦子不太清醒,一時情緒上頭,已經忘了事情輕重,行止都失了分寸,還望大太太做好賢內助,好生勸誡,勿要讓大老爺做出令人後悔的事情。”
吳氏看著自家夫君那模樣就覺得有不對,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結果還沒來得及去丈夫麵前探問清楚,就受到了婆母身邊的心腹嬤嬤的訓斥。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老爺做什麼了?值當老太爺老夫人這般教訓?”若是以前,吳氏即便心存疑惑還有不滿,也隻會唯唯諾諾先應下,但如今她知道丈夫已經改變了對那邊的態度,他們家也沒有什麼對不起那邊也不需要依靠那邊才能過活,心裡有底氣,說話也少了幾分顧忌,“還請嬤嬤給我解惑,便是公堂上判人死刑,那不是也要說清楚,得讓人死個明白不是?”
那嬤嬤是老馮氏身邊的老人,早就習慣了吳氏的愚鈍和聽話,所以才能
這般高高在上地訓話,本想著說完就走,萬萬沒想到吳氏並沒有直接應下,反而還這般膽大包天地質問回來。
她立刻就變了臉色,嗬斥就要脫口而出之際,才回過神,今時不同往日,老夫人都被大老爺打了個措手不及,說直接點,現在是他們要求著大房這邊彆鬨大了,她不得不換了口氣,臉色變化太快,一瞬間難免扭曲:“太太這是問的什麼話?主子的事情哪裡是做奴才的能了解的。太太有疑惑就請跟老爺好好商量商量,也請太太好好勸勸大老爺,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誰是誰非,日子總是要往前過的是不是?過去的人事固然重要,眼前的生活眼前的人才是最要緊的不是嗎?尤其安小爺也已經中了秀才,還是要往前看,太太您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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