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的奪命連環call來得比睡意快。
不知道房間隔音如何,怕吵到池願,借著手機的光,沈修沅輕手輕腳挪進院子。
睡衣單薄,夜風一吹,周身溫度瞬間消失。
接通電話,沈修沅問“有事?”
許若怒極反笑“你解雇我?”
“有問題?”沈修沅不留情麵反問。
“理由。”
沈修沅也笑,“你問我?”
“哈。”許若忍著沒掀桌子,“我請問,池願回去沒有黏你嗎?沒有哭唧唧鑽你懷裡嗎?你不去偷著樂,反過來解雇我?”
比起和池願親近,沈修沅寧願瞞著池願一輩子。
他做這些事時沒想過未來,他以為他和池願沒未來。他不想有朝一日池願知道一切,會覺得虧欠。
“我不喜歡背叛。”沈修沅告訴他,“許若,你明白。”
是明白。
畢竟他做的不就是幫沈氏肅清叛徒麼。
就連和池曦有勾結的公司員工,也是他親手處理的。
但一碼歸一碼。
許若罵道“那你特麼也不能解雇我!”
他可以辭職,甚至可以給沈修沅認錯,但就是不能灰溜溜從沈修沅公司離開。
五年,他在這裡工作了五年,在唯能力論的弱肉強食界穩站腳跟,沈修沅憑什麼說把他開了就把他開了。
就因為一個池願?
簡直可笑。
一拳錘在辦公桌堆積如山的文件上,許若咬牙問“你解雇我,你懂勞動法嗎?你知道我可以告你嗎?”
心情沒有任何波動,沈修沅說“儘管去告。”
“你把不把我當朋友?”許若一字一頓,憤聲問“沈修沅,我跟條癩皮狗一樣跟在你後麵,幫你處理爛攤子。行,就算你眼界高你看不上我,ok,老子也不稀罕。我就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過朋友。”
“解雇我?沈修沅,你這是在我臉上扇巴掌。”許若說的每一句話都從喉嚨裡擠出來,“你羞辱我?”
能站在沈修沅身邊的,除了天才還是天才。
許若心氣高,從小到大順風順水,除了沈修沅,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也許,現在該加上個傅昇。
這樣完美的人,不會允許履曆上留下不光彩的經曆。
被開除?
不,天才隻能自我放棄,不能被人放棄。
望著隨著風搖晃的滿地月季,沈修沅聽見許若愈發明顯的喘氣聲,指腹很短促地磨了下。
他給許若幾秒的冷靜時間,語氣不變,隻是問“你找池願的時候,還記得我們是朋友嗎?”
許若吼道“我害他了嗎?”
立場不同,談不到一起。
沈修沅不願再和許若談感情,他公事公辦問“你沒簽保密協議麼?”
簽了。
參與池願有關事件的所有人都簽了。
簽之後就沒人再提起過合同,許若都快忘了,他和沈修沅之間談得最多的其實是工作。
沈修沅公私分明,他從來討不到任何私心。
“許若,根據協議,我解雇你,是最留情麵的處理方式。”
怒火驟然抽離。
“除了綁架案,你還和池願說了什麼?”
撐住桌角維持力氣,許若破罐子破摔,全交代了“除了子然,我知道的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