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訂的晚餐送上門。沈修沅起身，開門，和送餐員說了幾句話，親自將晚餐拿進來，擺在餐桌上。
池願愣愣地，飄到廚房洗了兩個碗出來，然後發現自己訂的其實是西餐。
他聽見沈修沅歎了口氣，接過他手裡的碗，放回廚房，說了一句，先吃飯吧。
池願聽話地坐下，按照指令執行命令的機器人般，切開牛排，把牛排塞進嘴裡。
用手機拍下池願鼓著腮幫子嚼牛排的模樣，沈修沅走近，坐在池願旁邊，揉了一把池願的腦袋，問“嚇著了？”
池願把沒嚼碎的牛排艱難咽下去，搖搖頭，說“沒有。”
他隻是沒想到，沈修沅會在具備攻擊性的情況下跟他說話。還是他自己挑起來的攻擊性。
沈修沅收回視線，沒有動刀叉，也沒有說話。
半晌，池願用叉子叉好一塊牛排，遞到沈修沅嘴邊，乾巴巴說“很好吃，你試試？”
牛排七分熟，沈修沅習慣於五分熟，他看了一會兒，張唇，將牛排咬進嘴裡。
見他吃了，池願喝下半杯冷飲，擦乾淨嘴巴，期期艾艾地湊上來，飛快親了一下沈修沅的臉。
在沈修沅看過來時，小聲說“我知道錯了，彆生氣。”
“會戒的。”他拉住沈修沅的手，搖一搖，“你盯著我，好不好？”
“池願。”
“嗯。”
“嚇著了也無所謂。我不是開玩笑。”沈修沅伸手，按住他的唇瓣，很輕地說“如果真的管不好自己，我會用其它的方式幫你。”
“抗拒沒用。”褪去溫柔的外表，池願看見許若口中，在談判桌上不近人情的沈修沅。沈修沅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訴他“池願，我不是個好人。”
池願一直知道，沈修沅不喜歡他抽煙，但他沒想過沈修沅會被他氣成這樣。
體檢報告中駭人的數字遲來地闖進池願腦海，他意識到，抽煙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手指忽然動作，探進口腔，池願震驚地回過神，遲鈍地發現，沈修沅離他很近，來自狩獵者的視線將他死死定在原地。
抽出手指，沈修沅紳士地，擦掉手上液體，抬眸冷靜地看著他，問“聽見了麼，池願？”
嘴唇和舌頭都被麻得不像是自己的，池願慢慢合上嘴巴，點了一下頭。
“吃飯。”
依舊是發號施令的態度。
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沈修沅對池願是寬容的，溫和的。但一旦涉及禁區，沈修沅會變得不講人情，強硬又強勢。
在無知的情況下觸碰沈修沅的底線，池願也會被威脅，被製裁。
沒有人會被允許傷害池願，包括池願本人。
晚飯吃了一個小時。
沈修沅收拾好殘羹剩飯，池願坐在客廳，繼續看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的偶像劇，偶爾分神，他會扭頭，飛快地看一眼沈修沅收拾餐桌的背影。
衣袖被卷起，小臂露出的肌肉線條流暢有力，彎腰躬身時，可以看見卓越的腰部線條……其實tun部也能看見。
不敢看太久，池願隻會停留一秒，然後繼續看難看的電視，喝一口沈修沅端給他的溫水。
晚上是一起睡的，沈修沅還是不開心，池願躺在他的懷裡，能聽見他平穩但比常人更快一些的心跳。
深秋，小區的綠化深處早已沒有會吱哇亂叫的蟬或者彆的什麼昆蟲。
四周都很安靜，以至於哪怕隻是小幅度動一下，皮膚和棉被的摩擦聲也會擾亂睡意。
沈修沅上床就閉上了眼睛，但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