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是在翌日清晨。
懶覺對打工人來說是奢侈物,池願和沈修沅都醒得很早。
沈修沅不被允許進入池願的臥室,但池願還是在沈修沅懷裡醒來。
沒事人一樣,沈修沅親親池願的臉,下床洗漱。
“……”池願發現沈修沅的臉皮真的越來越厚了。
兩人回公寓的第二天,冰箱裡就堆滿了新鮮食材。
早飯是沈修沅做的,池願晃悠去廚房想幫忙,被沈修沅塞了一塊麵包,然後推出來了。
看看麵包,再看看沈修沅低頭洗碗筷的背影,池願把麵包塞進嘴裡,旁若無人摸出手機,拍下照片,轉身離開。
回到客廳,池願靠在沙發上,習慣性翻看軟件推送的早間商業新聞,以為又是什麼無聊的收購案,卻被映入眼簾的大標題震得頭皮發緊。
“沈氏集團股價大跌,或將破產”
沈修沅出國後不久,坐落於寧城金融中心的沈氏集團主公司逐漸失去主導地位,於一年秋,正式更名為沈氏集團寧城分公司。
池願認為是集團的正常變革,一開始並未在意,但隨著沈修沅在國外愈加順風順水,國內的公司卻江河日下。
池願意識到不對勁,開始著手調查寧城分公司內部。
越查越令人心寒。
公司內部早已破敗不堪,蛀蟲腐蝕大廈,大廈將傾。
踩在越界的邊緣,池願暗中處理了幾次公司高層的小動作,深感無力。沈修沅能將這樣的公司維持五年,已經算是奇跡。
廚房充滿煙火氣的聲音還未停下,池願不確定沈修沅是否知道公司狀況。
他有種預感,沈修沅已經失去了寧城分公司的實際控股權。
將薄荷葉擺在合適的位置做裝飾,沈修沅端起餐盤轉身。
池願站在門口,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沈修沅。”
“嗯?”
走上前,池願接過沈修沅手中的餐盤,放回料理台,張開懷抱,抱住了沈修沅的腰。
沈修沅輕笑,揉揉他的腦袋,打趣“這麼粘人?”
池願悶悶“嗯”了一聲,又喊了一聲沈修沅的名字。
“在呢。”沈修沅應。
下巴擱在沈修沅肩膀處,池願用儘可能平穩的口吻說“寧城的公司出事了。”
“嗯。”沈修沅不走心玩著他的發尾,柔順溫和的發絲在指尖穿梭,隨口應“我知道。”
公司是沈修沅一手打拚出來的,承載著沈修沅的青春。
如果不是被池曦逼到早早出國,沈修沅不會喪失對公司的控製權。
這是沈修沅一手搭起的高樓,池願看不得高樓塌毀。
似乎思考過千百遍,很鎮定地,池願告訴沈修沅“公司沒到破產的地步,我會找人清算資產,隻要投資足夠多,公司就不會倒。”就算是黑洞,也會有填到底的一天。
意識到池願在說什麼瘋狂的打算,沈修沅皺起眉頭,推開池願,聲音沉下來“池願,你這是在胡鬨。”
“我怎麼胡鬨了。”池願抓住沈修沅的手心放在胸口,笑笑,“沈修沅,我不是小孩了。我給所有人都準備了後路。成功了皆大歡喜,失敗了他們會得到一份金額不低的補貼金,足以他們渡過一段不尷不尬的待職期。”
“我帶出來的人我有數,他們隻會暫時沉寂,絕不會落得沒工作的下場。”
池願眼裡閃著光,沈修沅隻能看見蓬勃的希望而無半分擔憂和勉強。
解釋的話堵在喉嚨口,沈修沅低頭看他,說“那你呢。”
一刻也等不了,沈修沅抱住池願,把人完完全全罩進自己的地盤,問“池願的後路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