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在意麵子,忍不了外人說閒話,但平時公司的事情就足以讓兩個孩子忙得腳不沾地,她不想讓不重要的事情占據兩人寶貴的時間,便一手攬過記者的事情,雇了一批專業人士處理輿論。
沈父的病需要靜養,在沈母的嘮叨下,沈父樂嗬嗬以“家裡管得嚴”的名頭辭去了房地產公司老總的職位,安安分分在家裡養身體,一天三頓都由沈母親自把關。
池願在寧城住了幾天,有幸沾了沈父的光,吃胖了好幾斤。
分公司的事務告一段落,沈修沅和池願計劃買了回程的飛機票。
臨行前一晚,在沈母殷切的目光下,池願咽下去兩碗大補湯。
補得太厲害,夜深露重,池願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身體裡像藏著一團火,燥熱難耐。
怕再不采取措施會躺在床上流鼻血。池願掀開被子,走進浴室,將水溫調低,重新洗了次澡,但依然沒有太大的作用。
池願繞著臥室走了兩圈,皺眉解開睡衣最頂上的兩顆扣子,踱步上陽台,決定吹一會兒冷風。
從臥室陽台,能夠看見旁邊書房的燈光。
這麼晚還在處理工作?
某些人隻會強迫彆人注意身體,到了自己這兒,該怎麼糟蹋還是怎麼糟蹋。
池願覺得有必要和沈修沅好好談一談,最好能誆得沈修沅也發個誓。
自從上次之後,池願牙齒再癢也隻能看著空癟的煙盒歎氣。煙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戒掉,這段時間過得抓心撓肝,池願從沒覺著日子有那麼難熬過。
回房間找了一件大衣披上,池願悄無聲息移到走廊。
書房的門沒有關緊,從門縫中泄露出劈開黑暗的亮光。
池願沒打算敲門,手按住門把手蓄力,準備抓沈修沅一個猝不及防。
“修沅,想好在哪兒落址了嗎?”
是沈母的聲音。
池願猛地頓住,堪堪刹住力。
住進老宅後,池願對沈父沈母的作息也有了部分了解。這個點兒,按理來說,沈母早就睡下了。
池願心裡知道偷聽並不禮貌,但腳下就像生了根,一步也移不開。
這幾年由於池曦的介入,沈氏集團的業務線大部分移到了國外。但沈修沅既已經回了國,就不可能放棄國內的市場。
拋棄分公司這具被從內到外腐蝕了個徹底的空殼之後,沈氏集團需要在國內,重新尋找一處大廈,用作公司門麵。
池願知道,沈修沅也知道,但誰也沒提。
輾轉數年後,池願算是在海城落地生根,而沈家的根在寧城。
他們好像始終需要分開。
池願不問是不想麵對。沈修沅沒有說,大概是還沒找到機會。
挺好的,池願告訴自己。至少沒有隔著大洋遙遙相望,不過是在兩個城市,已經比過去好太多太多了。
呼吸變得很輕,池願無意識攥緊染上夜間冰冷寒氣的金屬門把手,恨不得聽覺再靈敏一些,免得漏掉了關鍵的信息。
隔了半晌,池願聽見沈修沅懶懶的嗓音:“母親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