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厚的感情失去經營後也會變得黯淡無光。都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成年人,池禦錦在參與進池曦的計劃的那刻就意識到,他和沈修沅再也回不到可以心安理得麻煩對方的過去。
沒什麼好遺憾的,他們總是在和過去告彆。
想要和沈修沅說話的人伸長了脖子排著隊在等,池禦錦不願自討沒趣,說了句生日快樂便不再停留。
賓客基本都在前廳,後花園的人隻有兩三個來躲閒的。
沒有想過在沈修沅的生日宴會上結交權貴,池禦錦找了塊兒清閒的地方,低著頭看手機。
不知看了多久,待到脖子有些酸了,池禦錦按按頸椎,抬頭活動了一下。
池願端了兩杯香檳,站在對麵。
他四周沒人,一個人隻需要一杯酒,剩下的一杯是給誰的,不言而喻。
池禦錦眼眶發熱,閉了下眼睛,嘴角扯出合適的弧度,輕聲叫他“池願。”
“嗯。”
池願走近,將一杯香檳遞給他,“怎麼坐這兒。”
邊角位置,配不上風光霽月的池總。
“清淨。”池禦錦接過酒杯,問“你呢,沈修沅也舍得放你亂跑?”
不是很滿意池禦錦的形容,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維,亂跑的行為隻會停留在中二的青春時期。
池願沒有反駁,也許池禦錦的記憶隻停留在他高考那年吧。
兩人許久沒有坐在一處聊過天,氣氛安靜下來後,誰也沒有再開口,怕擾了來之不易的和諧,更是無話可說。
估摸著時間快到了,池願打破安靜,說“謝謝。”
“嗯?”池禦錦沒有反應過來。
池願解釋“大學時,沈修沅來首都找我的事情,是舅舅幫忙瞞著的吧。”
“還是那句話。”池願理好袖口,站起來,看著池禦錦,神情不含任何假裝的意味,緩聲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舅舅,我沒有怪過你。相反,我感激你站在我的角度,為我做的所有。”
池禦錦苦笑著搖搖頭,“徐子琪的介入,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沈修沅。”
其實沒有徐子琪,也會有張子琪,李子琪。當年鬨得太難看,沒人願意接受池願的感情。他們理所當然認為池願走上了一條歪路,自顧自地想把池願掰正。
池禦錦不提,將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準備好接受池願的責怪和怨恨。
可池願想得明白,他不是公私愛恨不分的傻瓜。
五年前,時機不對,方法不對,他和沈修沅中間隔了太多,可能怎麼也走不到一起。
池願掙紮過,痛苦過,如今也釋懷了。
“我和沈修沅約定,當年的事情就當過去了,誰也不用去提。”
池禦錦還呆愣愣坐著,池願伸出右手,支起小拇指,“舅舅,我們都向前看吧。”
“池願。”池禦錦澀聲喊他,得到池願一聲溫和的“嗯”。
喉嚨口堵著一塊散不開的烏雲,池禦錦伸手,小拇指勾住池願的小指,順著相拉的力度,起身,把池願抱在懷裡。
池願再一次聽見了池禦錦的哽咽。
時間改變了他的容貌,也修飾了他的性格,但他似乎還是那個,會因為小侄子幾句話都紅了眼眶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