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著無意,聽著有心。
徐來想到了一個好辦法“缺,你過來一下。”
徐缺剛裝好飯,筷子正往冒著熱氣的鐵鍋裡夾起一砣肥瘦相宜的羊肉,聽到徐來叫他,隻得將那砣羊肉放進碗裡,邊走邊還回頭對著正在吃飯的眾人叮囑“下手彆太狠,給我留著點。”
然後才轉身麵對徐來“來哥,都吃著飯呢。”
“咳,這給狼狗超渡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徐來從公文包裡掏出一疊美鈔“請個好點的戲班子,唱他個三天三夜。對了,再發喪那天請道士超渡一下,還得幫我買些請柬,不要紅色的,就白色的,我得請上海各界要員前來吊唁。嗯,先暫時就這樣,等我想到其他再告訴你。”
徐缺接過鈔票,驚訝得連一旁的羊肉都對他沒了吸引力“來哥,我順嘴這麼一說,沒把門的,你就當真了?”
“那不然呢?”徐來見他猶疑“趕緊吃飯,等下去辦正事!”
“得嘞。”徐缺數了數手上的鈔票,腦子也快速運轉起來這刨去所有開支,自己還能落個小錢,他一想到這裡,心裡就樂開了花
於是傍晚的岩井公館外火速搭起了一處豪華黑色人字頂靈堂。
靈堂外麵兩旁,各式各樣花圈擺了大長溜,路過行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死了高壽的爹媽,在辦喜喪呢!
隻有當他們靠近一看,靈堂上方正中央掛著用毛筆書寫著“影佐將軍的愛犬千古”幾個黑色正楷字的橫幅,尤其那個“影佐”兩字比其他字體都要大上一倍都不止。
使得行人們這乍一看,還以為死的是一個叫影佐的日本人。
岩井公館大門外一時鑼鼓喧天,好一派熱鬨景像
次日,天剛蒙蒙亮。
徐缺正在靈堂外麵另搭的一處臨時帳篷內忙碌著。
旁邊擱置的是一些白色麻布,前來吊唁的人,徐缺在登記完人情簿後,就發一根這樣的白色麻布條,讓一旁打下手的警衛給客人綁在胳膊肘上,再領著前來吊唁的客人去靈堂吊唁,以示對影佐貞昭愛犬的尊重
不一會兒徐來的吉普車就開了過來。
“缺,有多少人來吊唁了?”徐來推開車門下來,走到還在忙碌的徐缺麵前。
“來哥,你總算來了,這請柬剛發出去沒一會兒,這人一下子成群的來了大半,聽說是影佐將軍的愛犬死了,都在靈堂裡傷心著呢。”徐缺捶了捶發麻的腰,見又有人過來,趕緊把人情簿遞了過去“您寫在這裡就行了,隨多少分子,看您意思就行了,千萬彆攀比,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那人本來隻寫二十大洋的,可聽徐缺這麼一說,隻得瞟了一眼人情簿上彆人拿的數目,又隻得添上一共五十塊大洋後,胳膊才紮著白麻條去靈堂吊唁
“來哥,您腦袋瓜子就是好使,這不一會兒功夫,就收了大概這個數。”徐缺伸出一隻手掌展開翻了兩翻“一千現大洋,加軍票五百三十五元。”
徐來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仔細著點。”
本來不想下車的趙子悅見這陣仗,也不得不下詢問什麼情況。
“徐缺,這還真給一隻死狗搭上靈堂了?”
“子悅姐,這有時狗比人還精貴著。不,應該是說一條死狗還比活人更精貴。”徐缺見又有人上門,隻得衝趙子悅抱歉一笑,又去接待前來上門吊唁的客人
趙子悅望著不遠處的豪華靈堂皺眉道“來哥,這樣一鬨,你就不怕徹底跟影佐貞昭他們鬨掰了嗎?”
“哼!你以為不鬨就不會掰?”徐來示意她先上車,有事去辦公室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