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隊長一緊,低著頭左顧右盼著,還真給自己盼來了人。
“姆媽,你怎麼來了?”
原來程媽去虹口醫院看過川島夢子後,得知程海沒來去,還是有點不放心,就來了保安團。
黃隊長這不就趁機腳底抺油開了溜
上海公共租界。
南京路附近的一處外文書店。
一襲青色長襖的王天木,在看了看四周之後,又壓了壓原本就已經戴得很低的黑呢子禮帽,跨步進了書店
他進了書店樓上,又順著鐵梯爬進了小閣樓。
小閣樓裡有人正在偵聽和收發電文。
見王天木進來,他們也隻是點了點頭,又繼續偵聽著上海日寇的各方電台
“王站長,我們去裡頭說話。”是孫遠,他從屋頂下來,一副修理工的裝扮。
王天木跟他進了裡間。
這裡麵,既是孫遠休息的地方,又是存放維修工具的存貯間。
“王站長,坐吧。”孫遠拍了拍屋裡唯一能坐的地方一張硬板床。
王天木抬腳跨過地上那根粗電線,可不料還是被一旁一把鐵錘給踢到了腳尖
孫遠隻得彎腰拾起鐵錘擱置在一旁“呃,地方小”
“自從丁默邨那幫人在上海成立了所謂的特工總部,我們軍統就隻能在公共租界活動。”王天木坐在硬板床上,示意孫遠也坐。
誰說不是呢?
原來還可以在法租界活動,現在日偽特工總部有了吳四寶,他們在法租界兄弟也隻能全部撤回公共租界。
可公共租界搜查居民的槍支彈藥特彆嚴格,要不是這處書店也是軍統以前的地產,再加上孫遠掩護身份就是公共租界郵政局的一名電工,他們還真得被這些日偽特工總部的人趕到郊外去不可。
“這幾部電台很隱蔽,你乾得不錯。”王天木從懷裡掏出徐來給的那條小黃魚“這個你先拿著給弟兄們先發點費用,老板說了很快就彙錢到上海彙豐銀行”
“很快是多快?弟兄們都等著錢寄家裡過年。”孫遠掂了掂手心裡那根黃澄澄的金條。
王天木其實比他還著急,要不是自己的畫像已經在日偽特工總部存了檔,那他親自去外灘路彙豐銀行跑一趟取個錢也不是什麼難事,可現在
但這些他不能同孫遠細講,隻能保證在過大年前一定將經費發到他們手裡“過小年前,一定將經費發到各位手裡。”
孫遠一聽,臉上立馬有了笑容,他搓了搓手“王站長,這些天兄弟們也是卯足了勁,截獲了不少上海日寇與重慶日諜來往的電文。”
“哦?那破獲了幾份呐?”王天木雙目微凝,剛才溫和麵孔,一下子變得嚴肅。
孫遠見狀,從硬板床下麵拿出一疊電文“這些電文,我們截獲後,這破譯的工作,趙副站長他們有更專業的人員”
“那還不送到他那裡去?!”王天木怒了。
孫遠撓了撓腦袋“還不是日偽特工總部那些人一直對我們圍追堵截的,趙副站長就同我們這組失聯了。”
“失聯,我怕是他是去躲清閒了吧?這些電文再謄抄一份。”王天木拿過那疊電文隨意翻看了一下“我們自己也能破譯!”
這?難道站長要親自破譯?
這破譯工作繁瑣複雜,就算是臨時找人,這就要大過年了,誰還有心思賺這個錢。
見孫遠猶疑,王天木皺眉又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