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賢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也有點急了，這老登還會借刀殺人，真毒！
他轉念一想，還是忍住了沒立即動手。
直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搞清楚眼前一切是不是幻象。也沒搞清楚老頭的來曆。
到底是他心魔所化，還是血河天尊殘魂作祟？
這兩種情況可是完全不同。
如果是心魔所化，他隻要守著自己靈智不被心魔動搖，時間拖的越久，心魔破綻越多，自然能輕易破之。
如果是血河天尊殘魂作祟，那眼前一切都是真的，他再等下去血河天尊殘魂越來越強，就越難解決。
一個要以不變應萬變，一個是儘快出手解決。
兩條路子相反，卻隻能選一條。選錯了麻煩就大了。
高賢這會早就試過了諸般秘法，都搞不清楚紅衣老頭到底是什麼。他權衡了一番還是決定再等等。
如果真是血河天尊殘魂作祟，他還有辦法解決。心魔反而更麻煩一些……
金霄峰上，一名築基猿族看著席卷天地的浩蕩血色狂潮，他的驚聲尖叫，下方一群群猿族也都察覺到不對，倉惶向著反方向逃走。
血色狂潮卻快疾絕倫，一個翻滾已經把千百猿族淹沒。這些猿族在其中不甘的驚叫掙紮，不用幾息的時間就化作了乾屍，再沒有任何聲息。
築基猿族已經禦風而起，他看到這一幕嚇的是肝膽俱裂，再不敢停留禦風向著遠方飛遁。
下方血光卻猛然一漲，如同一麵血色大幕把築基猿族蓋住……
等到血色狂潮卷到青雲城，這座城池內聚集了大量妖族、魔修，根本來不及逃走就被血光淹沒。
如此不用半個時辰時間，血色長河已經席卷數千萬裡方圓，把這片區域內一切妖族魔修儘數滅殺……
高賢一直冷眼旁觀，他的確也沒辦法壓製血河天尊化元書，就隻能任由這家夥施為。
青雲城落入東荒手裡幾百年了，這裡是一個九洲修者都沒有。殺也就殺了。
千萬計的生靈被血河天尊化元書所滅，彙聚了龐大精血神魂，讓血河天尊化元書威能暴增，連帶著太玄神相身上的法力氣息都隨之暴漲。
到了這一步，高賢才能確定眼前老頭的確是血河天尊殘魂。可能就是一絲殘魂，保留那麼一點點的意識，故此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
這也讓他做出了錯誤判斷，以為對方很可能是心魔幻化而成，才能把話說的這麼利索。
高賢真的有點不解，七階劍靈都那麼厲害了，這個殘魂真要有一點智慧，收拾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直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這裡麵出了什麼問題。
另外，高賢也有點好奇，殘魂大開殺戒，彙聚煞氣究竟由誰來承擔？是由殘魂承擔還是太玄神相承擔？
天地並沒有神隻做裁判，這等煞氣彙聚其實就是氣息牽引。隻是這個氣息牽引是不是足夠準確，這種複雜的情況反而能看的更清楚。
紅衣老頭看了眼高賢，他也有點意外高賢居然還沉得住氣。
他對高賢笑了笑“我還是小看你了。就憑你這份深沉隱忍，以後也能有一番作為。”
紅衣老頭轉又說道“你也不用擔心。這方天地自有秩序，我以神魂催發血河天尊化元書，煞氣自然會落在我身上。”
老頭接著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你的這個元神和化元書聯係太過緊密。免不了和我一起受煞氣侵蝕。問題不是會很大……你的元神太乾淨了，這不對！”
高賢沒說話，他怕一張嘴就吐出臟話來，不太體麵。
關鍵是和老頭說話，很容易被老頭帶節奏。他就默默看著好了。等會煞氣要弄不死老頭他再動手。
殺了這麼多的生靈，殺劫肯定馬上就來！
果然，高賢沒等一會就看到一縷黑氣憑空湧出，把太玄神相都化作一片漆黑，黑裡麵又帶著點紅。
那樣子有點像煙熏的臘肉……
藏在太玄神相內老者突然放聲狂笑“什麼殺劫心魔，能奈我何！”
這話裡就帶著幾分癲狂，和老頭之前平靜從容姿態大不一樣。
高賢心裡一緊，紅衣老頭這也是被煞氣浸染忍不住發狂了？
“李自在，讓你知道我的厲害！”被黑氣包裹的老頭厲喝一聲，向著高賢的大五行元神直撲過來。
此刻，一道道黑色煞氣如烏雲密布，遍布識海各處，把高賢神識都遮蔽住。
高賢心裡歎氣，這一次殺劫固然是老頭引來的，根源卻是他在碧波城大開殺戒。如此一環套一環，最終變成了現在這副局麵。
歸根結底，這還是他的殺劫！所以，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高賢正在心裡寬慰自己，渾身黑氣彌漫的太玄神相已經到了跟前。
這張太玄神相是老頭的樣子，他表情猙獰又憤怒，本來如同紅寶石的眸子也被黑氣浸染變得一片渾濁，這也讓老頭氣息變得異常狂暴。
甚至是血河天尊化元書都變成黑紅顏色，看著就像是乾涸的汙血，有種讓人不安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