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音頓時鬆了一口氣,想到他對翠丫的情意,斟酌了一些話,想要安慰一下。
楊肖拿著信件說了句“夫人,那我先去安排了”,然後便匆匆離開了。
容卿音便作罷了。
裴月怡過來問了一下,知道這件事之後,卻是怔了一瞬,旋即感歎了句“是個有情義郎君,翠丫要是嫁給他,應該會過得不錯。”
容卿音不反駁這話,若是說以前還在觀察中,通過這件事之後,她們便是知道周翰言確實是不同於其他男人的。
且鄭春娘對翠丫也是極好的,周翰言的爺爺奶奶又不是跟著他們一塊住的,她想周翰言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又過了兩日,在容卿音收到裴淩筠的回信時,另外一封信也送到了裡正的手上。
裡正連忙趕去村裡翠丫的家。
周翰言一夜隻睡兩個時辰,幾乎是日夜兼程,終於到達了青山村。
打聽了一番,然後由一個農婦帶著到了翠丫家裡,卻被告知翠丫根本沒有回來,一陣錯愕。
翠丫的爹馬鐵柱怒氣衝衝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這小賤蹄子自從四年前跟著姓容的那個臭婆娘滾遠了之後,就沒再回來了!”
聽了這話,周翰言麵色一沉,睨了一眼馬鐵柱,目光冷冽,犀利如刀,“閉嘴!你要是再罵她們一個字,拔了你舌頭!”
這道聲音實在太過淩厲,尤其是這人陰沉的神色,好像真的動手一般。
馬鐵柱一時間被嚇得兩腿發軟,隨後想到這個人是來找翠丫的,就猜這個男人說不定是翠丫那賤蹄子的姘頭。
長得一副小白臉的樣子,衣服又破了幾個洞,渾身上下都沾了泥土,一看就不是個有錢。
區區一個窮小子,他馬鐵柱怕什麼?
“我告訴你咳咳你可彆再我麵前囂張,這裡青山村可是我們青山村人的地盤,由我們說得算,有的是法子讓你有來無回!”
馬鐵柱瞪著周翰言放狠話,說話卻斷斷續續的,夾帶著好幾聲咳嗽聲,這咳嗽聲音不小。
那個帶周翰言過來翠丫家的大娘說,馬鐵柱這是活該。
馬鐵柱一貫愛喝酒,要是還有點小錢,要不去找人賭錢,要不就是去找住在村頭的那個李寡婦,這家裡是十年如一日地窮。
翠丫她娘是十年如一日地苦,熬了十幾二十年,終於熬到那尖酸刻薄的婆母死了,日子才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
但去年秋季又生了一個女兒,馬鐵柱見那孩子不是個帶把的,耍了一頓很大的脾氣,動不動就衝著翠丫娘又打又罵。
一個十幾歲的兒子和另外一個幾歲的兒子也不知道心是怎麼長的,就在一邊冷眼看著,一點都不心疼翠丫娘。
去年冬天,不知道馬鐵柱從哪裡得到的關係,把最小的女兒給賣了,得了一點錢就立刻拿去霍霍得分毫不剩。
馬鐵柱拿著這些錢去賭去找寡婦,一樣是天天喝酒,喝得酩酊大醉。
有一日,也是醉醺醺地在村子裡走,走到河邊時一個失足,“咚”的一聲掉進河裡,被凍個半死。
也就是村裡一個小夥子剛好路過河邊看見了,把他拽上岸來送回家,但著了風寒,發燒的那幾天就消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