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葉克膜,就是eo,一套昂貴的體外循環係統,大部分器官沒有了,靠葉克膜維持,人還能半死不活地活下去。
但老趙的情況,全身嚴重感染,就算靠葉克膜續命,又能續多久?
“器官可以等移植,但感染必須解決,否則就算移植上了,用不了多久又會感染爛掉。”鬱安邦道。
“對!老趙能不能活,關鍵在抗生素!”馬教授語氣嚴肅,“國內外目前研發新抗生素的,隻有十來家,進度都不明朗。”
“把我調來,實在缺人手了吧?”鬱安邦說。
“是,你主攻方向化學,但你生物水平也很好,到實驗室幫幫忙吧。我們的幾支抗生素研發小組都緊急調來了,現在通宵達旦趕進度。”馬教授道,“隻要有效的新抗生素出現,老趙就有活路!”
“現在進度如何了?”鬱安邦問。
馬教授沉默。
壓抑的氣氛籠罩下來,猶如四周的黑暗。
鬱安邦臉色難看,抗生素研發不是靠趕就能趕出來,運氣成分占大頭,曆史上絕大多數抗生素都是碰運氣的產物,可能明天就能找到,可能再過一百年也沒有!
如果抗生素研發很簡單,一眾世界醫藥巨頭也不會放棄了。投入大,回報低,時間漫長,完全是出力不討好的工作。
看馬教授的反應,新抗生素依然沒有眉目。
老趙的死亡,無疑進入了倒計時。
“我儘力而為。”鬱安邦說。
馬教授點頭,“我這兩天要離開,回京海大學。”
“京海大學?”鬱安邦愣住。
他是京海四中出來的學生,參加生物競賽隊的時候,曾經去過京海大學的實驗室。
但之後他在更高等學府深造,早已淡忘那個地方。突兀聽到馬教授說起,有些茫然。
“京海大學的團隊在忙著研發新抗生素。”馬教授說,“我回去幫幫忙。”
“京海大學的團隊……”鬱安邦說到一半停住,他不認為京海大學有足夠的實力。
“死馬當活馬醫了。”馬教授發出苦澀的笑聲,“萬一有奇跡呢?老趙在病床上受苦,我有一線希望也得抓住。”
鬱安邦點點頭,推起輪椅,匆匆返回。
穿過浩浩蕩蕩的萬人坑和忙碌的士兵們,終於離開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出門的消毒格外徹底,鬱安邦被消毒藥水從頭到腳淋了好幾遍,消毒兵噴個沒夠,恨不得把他扔進消毒液泳池裡。
幾分鐘後,兩人回到軍車上。
軍車自動起步,開始回程。
鬱安邦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這廢棄基地埋得如此隱蔽,是怎麼發現的?”
“誰和你說,這基地廢棄了?”馬教授反問。
鬱安邦悚然一驚,“不是幾十年前封死了嗎?”
馬教授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有四個東瀛地質協會的學者,被我們的人查到是諜子,他們幾個月前借學術交流的名義入境,但學術會議在南方開,他們偷偷跑北方來了。於是跟蹤他們,放長線釣大魚,看他們究竟來乾什麼。”
“這幫諜子帶了探測儀器,偷偷跑到這裡,深更半夜地測。抓捕之後,用整整10個小時才撬開他們的嘴,招供說是回來找這處基地的,想看看基地的情況。”
鬱安邦毛骨悚然,一股寒氣從腳底衝到頭頂。
馬教授拍拍他肩膀,“彆的不用你想,你我的任務是造抗生素。”
“抗生素!”鬱安邦猛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