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晚一大早便從外門弟子院出來,獨自一人穿過樹林,到小溪邊坐下丟石頭。
從前在林府,她百寵千嬌集一身,此刻在天衍宗卻處處被人瞧不起。
“什麼老祖,把我調到身邊都做不到,哼!”
林歲晚將石頭狠狠砸進溪流,天衍宗規矩森嚴,就算是陸氏弟子,天生靈體,陸南枝也得由入門考核開始一步步往上爬。
任何人不得特殊關照任何弟子,一切按宗規行事。
陸南枝要達到宗規製定的標準,才能拜入元嬰真君門下,否則就隻能暫做普通內門弟子。
陸南枝如此,她一個末流長老三代外的後輩,更是沒辦法走後門。
所以,她還不知道要在外門蹉跎多久。
“丹藥給得多又怎樣,又不是上品,吃多了丹毒難除拖累修為,什麼老祖!”
林歲晚憤憤的扔了許多石頭,出夠了氣才站起來往回走。
幽靜小路,樹影重重。
林歲晚正走著,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她猝不及防被麻袋套個正著。
“誰……唔!”
符光一閃,林歲晚被噤聲,拳打腳踢,疾風驟雨,全往她身上招呼。
“小娘皮,你家老祖老子惹不起,教訓你綽綽有餘,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男聲?
又是一通亂揍,避開頭麵全打在林歲晚身上,叫她涕淚橫流劇痛難耐,偏偏又被噤聲,想求饒都不成。
最後一腳踹在背後,林歲晚一路滾到樹下,狠狠撞上方停,周圍沒了動靜,她忍著疼拿下麻袋。
樹林靜謐,哪來半個人影。
林歲晚滿身青紫,疼得小臉慘白,鼻血長流,頭發散亂如雞窩。
可除了身上,外露之處都沒有半分傷痕,她要去告狀,也得脫了衣服給人看身上傷,這怎麼能行?
林歲晚無聲大哭顫抖不已,不知道自家老祖得罪了誰,竟報複到她頭上,以後還會不會再來。
什麼老祖,不照顧她也就罷了,還連累她被打,這裡太可怕,她想回家!
……
講法堂院中。
江月白神清氣爽,心情舒暢。
未到巳時便第一個踏進講法堂,在殿外第一排中間的蒲團上盤坐,手捧《五味雜集》認真研讀。
藏書院一層的書都可借出,七日歸還,弄壞弄丟,扣除貢獻點。
江月白此時一個貢獻點也沒有,上山之前去食肆轉了一圈,除了靈米飯,還看到許多靈菜和妖獸肉烹飪的菜肴,叫她大吞口水。
菜肴種類不同,可用貢獻點和靈石購買,江月白舍不得,便忍了。
“你也喜歡《五味雜集》?”
清朗溫潤之聲從頭頂傳來,眉如墨畫的男子撩起衣擺盤坐在旁,一笑,便晃了江月白的眼。
他年約二十,未穿宗門弟子服飾,天青色長衫朦朧如雨,煞是好看。
江月白看不出男子什麼修為,隻覺他氣息渾厚卻又不逼人,能坐在這裡,難道也是雜役弟子?
天衍宗內,隻要不是資質特彆差的,能築基,基本上都能入外門。
思前想後,江月白眯眼一笑:“師兄你長得真好看。”
男子眉頭微揚。
“我叫江月白,還未請教師兄名號?”
“天清江月白,心靜海鷗知,好名字,書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