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一聽,直接急了,“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去?”
趙拂衣吸了口氣,認真地看著江月白道,“作為你的長輩,將你送到安全之處是我的職責,但是作為我自己,我必須回去跟魔族繼續戰鬥,有能之人必承其重,彆人我管不著,我隻想做自己想做之事。”
江月白忽然生出一種羞愧感,垂下頭小聲道,“拂衣師叔對不起。”
趙拂衣挑眉,“為何道歉?”
江月白蹙眉道,“我以前在心裡偷偷罵過你‘道貌岸然’,還罵你隻是嘴上有蒼生大義,還有我自私自利……”
“好了,你倒也沒說錯,隻不過那是從前的我,現在的我知責於心,擔責於身,履責於行,也算是為曾經的‘道貌岸然’做些彌補。”趙拂衣道。
江月白驀地笑了,“拂衣師叔你變了,你從前不苟言笑,沉著臉都能嚇哭何忘塵,現在你居然都會拿自己打趣了,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聞言,趙拂衣拒絕道,“不必,現在的你若是在地靈界,足以護持一宗,但是麵對人魔兩族之戰,你能做的太有限,就像你能守住鬆風城,卻守不住天槍界一樣。”
“在這場戰役中,你還太弱,所以現在你隻要好好修煉,儘快提升修為便好。人魔兩族之戰從蠻荒之時一直持續到現在,打一陣停一陣的,興許這場戰役之後又會進入漫長的休戰期,你不必擔心我,保命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江月白沒有反駁,因為趙拂衣說的都是對的,看到天槍界護界大陣被攻破的那一瞬間,她確實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麵對不可扭轉的局勢,她一人之力根本不夠。
趙拂衣站起來,準備離開。
“另外,若是順利的話,咱們天衍宗可以參加下一屆九大星盟的青雲會,大約還有六七十年時間,屆時你必須參加,並且拿下好名次,為我天衍宗揚名,這是你身為天衍宗弟子的職責,知道了嗎?”
江月白點頭,“好,我一定在此之前努力提升自己,到時候打哭九大星盟全部天驕!”
趙拂衣哼笑搖頭,什麼也沒說,直接離開破雲衝,折返紫微星盟,留江月白獨自上路。
“這一彆又不知要多久能夠重逢,拂衣師叔還沒解答我那些陣道問題呢!”
江月白滿臉哀愁地歎氣,算了,回頭寫信繼續問吧。
一月後,天槍界,卻邪江邊。
渡劫成功的火麒麟趴在岸邊小憩,身旁盤坐著一位姿容瀲灩,青絲如墨的男人。
他靜靜地望著江對岸,曾經的太玄山脈已經不複存在,隻剩下一片焦黑恐怖的深坑,深埋其下的太玄金裸露在外,遍地都是魔蛸,尋找殘屍吞噬。
滾滾魔氣從遠處疾馳而來,從中飛出一隻血眼烏鴉,落地之後黑羽飄飛,化成一個黑衣男人的樣子,用魔語對江邊男修沉聲稟告。
“說人語,另外,不要再叫我少主,喚我明鏡真君,以人族為鏡,觀魔之不足。”
黑鴉頓了頓,才用生澀的人語稟告道,“人族暫時退了,天槍界已經儘在掌握,但是魔主……”
“要問罪於我嗎?”沈明鏡輕笑。
黑鴉沒敢吭聲,沉默著,他們羽魔一族這位少主從小在族群中就是最弱的,但是他卻天生擁有其他魔族望塵莫及的靈智。
靠著他的謀略和手段,硬是從殘酷的魔族之中殺出一條血路,遊曆人族,收服火麒麟,所有得罪過他的魔,後來都成了他身邊那頭火麒麟的口糧。
沈明鏡拿著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我不過是犧牲了血部,金部和火部的三支精銳做餌,何至於發這麼大脾氣。”
黑鴉仍舊不敢吭聲,沈明鏡的‘不過’二字,可是得罪了魔族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