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轟轟轟轟轟……
轟轟轟轟轟……
轟轟轟轟轟……
密集到極致的爆炸聲,接連不斷的響起!
爆炸的黑色煙火越來越緊地掃蕩著大地,許多爆炸開的黑色煙柱子像旋風一樣從已經被炸得坑窪不平的沙土地上向空中卷去!
「阿也!」
「我命休矣!」
「希律律!」
「……」
強烈的爆炸衝擊,所過之處,人仰馬翻,許多被炸倒的宋軍將士和戰馬身上往往找不到任何傷口,卻七孔流血!
——他們是被震死的!
到處都是咆孝!
到處都是呐喊!
到處都是宋軍將士崩潰的哭聲、驚恐的叫喊聲!
到處都是亂哄哄的人!
到處都有人被踩踏、被擠壓,發出陣陣的呼救,驚恐的官軍將士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有些嚇昏了頭的宋軍將士從這裡跑到那邊,又從那邊跑回來,來來回回,不知所措地在戰場上亂竄,相熟的人互相呼喊,到處都是呻吟,有些人驚惶,有些人甚至直接被嚇昏了……
彆說普通士卒,就連向來沉穩的吳玠都被炸蒙了!
吳玠從地上慢慢爬起後,感覺天在轉、地也在轉、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在轉!
這時,吳玠的弟弟吳璘和他手下的一個叫楊政的小校帶著十幾個人找到了吳玠。
一見麵,吳璘就大聲喊道:「大哥,再在此地,我等必死無疑,向外突圍罷,或許我等還有一線生機。」
說完,吳璘和楊政就一左一右扯著吳玠往包圍圈邊上跑。
來到這裡,吳玠等人心裡就是一寒,直呼:「天亡我也!」
隻見,這裡布滿了虎賁軍將士,他們有的拿著兩丈長的被鮮血染紅的長槍,有的拿著還在滴血的刀斧等兵器,有的拿著弓弩對著他們,而在這些虎賁軍將士的腳下,密密麻麻的躺滿了宋軍將士的屍體。
這哪裡是敵人,分明是一堵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殺人牆。
不難想象,隻要他們這些宋軍將士敢靠過去,必定十死無生。
突然!
吳玠好像聽到了這些蟻賊在喊什麼。
可這爆炸聲實在是太大太密集了,以至於吳玠根本就聽不清楚這些蟻賊在喊什麼。
好在,吳玠看到了不少蟻賊的手指都在向上指。
吳玠抬起頭一看,就見上方有很多塊木板。
而這些木板上都有用紅筆寫下的「放下武器,從右邊生門出來投降」,而且這木板上還很人性化的畫了一個向右的箭頭。
吳玠一見,趕緊帶著吳璘等人往右跑。
也就跑出去幾十米,吳玠就看到了一個寫著「生門」的大木牌。
而大木牌
此時,已經有很多宋軍將士扔掉兵器正在這裡排隊往出走。
見此,吳玠他們哪裡還能不知道,這是蟻賊給他們留得一條生路?….
不過,走了這條生路,也就意味著投降。
那他們投不投降?
就在這時,吳玠看到了一個老熟人——渭州兵馬都監郭浩。
郭浩的父親是一名西軍老將,早年鎮守平夏城,多次大敗西夏軍隊。
郭浩是郭成的次子,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是一位比較均衡的將領,具有一定的軍事能力,搞內政也是一把好手。
吳玠和郭浩有過數麵之緣,兩人勉強可以算是朋友。
隻見,郭浩很不甘心的將手中
的長刀扔在地上,然後就想跟他大哥郭秦和他三弟郭沔以及他們的一些部曲從生門走出去。
見此,吳玠喊了一聲:「郭兄。」
郭浩聽言,向吳玠看來。
見喊他的人是吳玠,郭浩有些羞愧。
倒是郭秦很坦然道:「晉卿啊,你也是來投降的?」
吳玠聽言,臉頓時就臊得通紅。
郭秦勸道:「大可不必如此,技不如人耳,非我等不儘力耶,且蟻賊還算厚道,留了八扇生門,不然我十萬大軍必儘卒於其陣之中。」
雖然郭秦的話很刺耳,但吳玠卻不得不承認,郭秦說得全都是實話。
其實——
開戰之初,吳玠就覺得,此戰不能打,打很可能會輸。
道理很簡單。
李存急於決戰,必有所依仗,否則怎麼敢擺出一幅要跟他們堂堂正正一戰的架勢?
而敵之所懼,正是我之所倚。
他們當然要按照劉延慶原來的策略繼續拖住李存,等西線宋軍解決掉方臘之後,過來前後夾擊李存。
那樣他們才能有勝算。
可朝廷和童貫逼得實在是太緊了,不少宋軍將士又被李存給騷擾出來了真火,甚至都有不出戰就會嘩變的趨勢。
吳玠拿他自己跟劉延慶易地處之,覺得如果是他的話,可能也就是再想想辦法壓製一下將士們的情緒,同時趕緊派人去跟西線宋軍求援,彆的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畢竟,李存所用的不是陰謀而是陽謀。
至於劉延慶的打法,老實說,吳玠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李存所擺得陣法,確實是中軍最弱,隻要他們能撕開虎賁軍的中軍,就能憑借著他們這邊強大的馬軍對虎賁軍進行切割切割再切割,到那時,他們的步軍絕對能大敗虎賁軍。
【話說,目前朗讀聽書最好用的,
隊的大宋,可能就要亡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