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能想到的,趙桓全都已經做了,趙多富一時無言,隻能很後悔的說:“早知乾軍任地厲害,我也追趕太上去陝西避難了。”
說到這裡,趙多富還不忘對趙福金說一句:“對不對,五姐?”
誰想,趙福金卻仿佛走神了一般,竟然好像沒聽見趙多富說什麼。
見趙福金似乎已經猜到她過來所為何事了,朱璉也沉默不語起來。
一時之間,門口這裡出現了一股很詭異的氛圍。
什麼都不知道的趙多富看了看朱璉,又看了看趙福金,有些想不明白,剛剛還在聊天的兩人,怎麼突然就不說話了?
趙多富傻傻的問:“你們怎麼了?”
趙福金悠悠地一歎,然後對趙多富說:“此事與你無關,你去後堂待一會,我有要事與皇嫂商量。”
不想,朱璉卻說:“叫嬛嬛在這罷,省得過會我再去跟她說。”
趙福金反應了一下,就明白了朱璉的意思是,趙多富也要去和親。
趙福金聽言,既像是在為趙多富爭,又像是在為她自己鳴不平:“皇兄怎能如此,太上將皇位傳於皇兄,乃欲皇兄率滿城軍民抵禦外敵入侵,非是以這種……這種……”
趙福金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趙福金真不是那種強硬的性格。
事實上,要不是憤怒到了極點,連前半段話,趙福金都說不出口。
朱璉也知道,趙福金是一個如水一般的女人,神情溫和如水,純良而利萬物,又彷若春風輕拂,無一處不溫柔。
現在,就連平時安靜、一直不慌不忙的趙福金,都對趙桓說出了怨言。
由此可見,趙福金真的憤怒了。
朱璉柔聲勸道:“官家已然儘力了,昨夜戰況最激烈之時,官家連親衛都派給九弟帶去參戰了,實是形勢崩壞至此,官家亦無旁的辦法。”
頓了頓,朱璉繼續勸道:“從昨夜那一戰觀之,乾軍絕非都城內軍民可以力敵之,任地時,乾軍鋪設好兵道之日,便是都城城破之時,為我趙氏宗廟計,為全城數百萬軍民計,官家唯有委屈五妹了。”
趙福金聽言,憤怒的神情放緩。
見趙福金動搖了,朱璉趕緊又說:“大乾皇帝以天縱之資起自田裡,遂成大業。其自立後,昧爽臨朝,日晏忘餐,虛心清問,從善如流,神謀睿斷,昭見萬裡。至於禮先代、興孝弟、勵農桑、旌廉能、黜貪酷、摧奸暴、佑良善,寬仁愛人,專務德化。其所治下,民安其業,吏稱其職,海內殷富,諸福之物,莫不畢至,功德文章,巍然煥然,過古遠矣!”
狠狠的吹捧了李存一番之後,朱璉接著說:“我大宋自太祖開國起便欲收複燕雲十六州,至今未能逞心如意,大乾皇帝隻三二年間,便完成我漢人數百年夙願,雖大乾與我大宋現今兵戎相見,但就事論事言之,大乾皇帝實乃天下一等一大英雄,強出蔡鞗不知多少倍,妹妹能與此等大英雄共度一生,實乃萬幸也。”
可任憑朱璉把李存吹捧成古今中外第一人,也無法改變趙福金的傷感。
首先彆說李存有沒有朱璉說得那麼好,還有待商榷。
退一步說,李存就是真像朱璉所說得那麼好,甚至比朱璉所說得還好,那又能如何?
出生在皇家的趙福金,很清楚皇帝的女人不是那麼好當的,更何況,李存還是有名的好色成性,後宮中就算沒有佳麗三千,也至少有一千。
跟這麼多女人共侍一夫,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悲哀。
關鍵,趙福金跟蔡鞗的感情真的挺不錯,趙福金也挺滿意她之前無憂無慮、天天被蔡鞗哄著供著的生活。
那邊,朱璉繼續勸道:“江南風景如畫,風光秀麗,環境宜人,比東京不知要好多少……”
見趙福金聽著聽著,就默然得流下了眼淚,朱璉伸出手,輕輕的抱過趙福金,說道:“嫂嫂知道五妹委屈,可我們生在皇家,天生不必從事勞作,便可榮華富貴,皆因受宗廟所惠,今宗廟危矣,我皇家之人,責無旁貸,聽嫂嫂說一句,五妹嫁給大乾皇帝了之後,有大乾皇帝那個天下至強之人護著五妹,今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叫五妹受委屈了。”
趙福金哭了一會,然後離開朱璉的懷抱,說道:“皇嫂莫要再說了,為了我大宋的江山社稷,為了滿城百姓,我願意去見大乾皇帝。”
聽了這麼長時間,趙多富總算是聽明白了,趙桓準備用趙福金去和親。
趙多富紅著眼睛說:“五姐,委屈你了。”
本來情緒挺低落的趙福金,聽了趙多富這話,都快被趙多富給逗樂了,她心想:“你還來安慰我,你難道還未聽出,你也得去嗎?”
趙多富接著勸趙福金:“皇兄許是真沒旁的辦法了,才叫五姐去見大乾皇帝,五姐要體諒皇兄,嗯……以後有機會,嬛嬛定會去看望五姐的。”
雖然趙多富可能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但是趙福金卻總覺得趙多富這話有點刺耳。
不過——
趙福金並沒有多想,因為就算趙多福有幸災樂禍的意思,最後小醜也是她自己。
搞定了趙福金之後,朱璉立即拉過趙多福的手,一臉欣慰的說:“嬛嬛,官家平日裡果然沒有白疼你,不用嫂嫂相勸,你便明白官家的苦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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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