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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倫一行人來到了東京汴梁城外,遠遠的看著還沒有完全修複好的殘垣斷壁,以及隨處可見的被大火炙烤過的痕跡,不難想到這座趙宋王朝快二百年的都城之前遭遇戰火時的場麵。
在劉錡和李彥仙想來,東京汴梁城中的民眾,應該也跟其它經曆過戰火洗禮的民眾一樣,在慢慢的舔舐傷口。
不想,等到王倫一行人進入東京汴梁城了以後,劉錡和李彥仙卻再也看不到任何戰火留下來的痕跡了。
街道整齊,縱橫規範,呈棋盤式格局,打破了坊市限製,開辟出臨街設市的新布局,使它成為了八荒爭湊、萬國鹹通的國際大都會。
街道像棋盤一樣規劃的十分整齊,它又以四條乾道為主,貫通全城。
其中,最主要的街道是從皇宮宣德門南去,通過裡城朱雀門,直達外城,長達十多裡。
這就是趙宋王朝曆朝曆代的皇帝祀祖、舉行南郊大禮和出宮遊玩而往返經過的主要道路,也就是現在東京汴梁城的中軸線——禦街!
走在禦街上,到處可見都市娛樂場。
其中大小勾欄五十餘座。
內中瓦子、蓮花棚、牡丹棚星雲密布,裡瓦子、夜叉棚、象棚是其中最大的,可容納數千人。
瓦伎藝的種類有小唱、嘌唱、雜劇、杖頭傀儡、懸絲傀儡、上索雜手伎、球杖踢弄、講史、、散樂、舞旋、小兒相撲、影戲、弄蟲蟻、諸宮調、商謎、合生、說渾話、雜劇、雜班、叫果子、裝神鬼等等,不可勝數。
瓦中又多有貨藥、賣卦、喝故衣、探博、飲食、剃剪、紙畫、令曲之類。
而比都市娛樂場更多的是酒肆。
這城中,大型的正店就有七十二家,小一點的“腳店”則是不計其數。
這些大型的正店都在門口建一座非常華麗的用彩帛裝飾的門樓,用來吸引顧客光臨。
在九橋門街的兩側都是大型的正店,各家的彩樓繡旗招展,遮雲蔽日。
不說那些大酒店中琳琅滿目應有儘有,就是隨處可見的腳店,也有著豐富的貨品。
比如餅店,就有油餅店和胡餅店兩類。
油餅店裡主要是蒸餅、糖餅、還有包裝在盒裡或者帶盤子的。
胡餅花樣更多,有門油、菊花、寬佳、側厚、油禍、髓餅、新樣、滿麻這些種類。
三五個人坐在一張桉子上,有擀麵的,切麵的,還有捏花邊的,儼然已經形成了流水線作業。
這可比西方早了小一千年。
而這禦街上的人,就更不必多說了,農夫、船夫、商人、小手工業者、官吏、士子、道人、行腳僧人、江湖郎中、命相師等三百六十行,行行俱全。
與趙宋王朝時期的東京汴梁城稍有不同的是,此時的東京汴梁城中,有大量的色目人契丹等族的胡人),還有不少大食人、波斯人的身影,其中不乏一些金發碧眼的西方人的身影,當然也有一些褐色、棕色、白色甚至是紅色頭發的西方人的身影。
值得一提的是,還有不少外國人經營的酒店。
他們店中的招牌是“胡姬”,也就是用外國女人充當服務人員兼職表演歌舞的女性。
很有一種“胡妓姬如花,當如笑春風”的即視感。
很多人都被這些與中國女人迥然不同的外國女人引入其店,在其中一擲千金。
這些外國人,並不是一下子就出現的。
由於李存大力發展海上貿易,並對各國想要前來大乾王朝的人持全麵開放的態度,甚至會主動幫助其來到大乾王朝,以至於李存最早控製的南方地區,早就有來自各個國家的外國人的身影了,尤其是那些沿海的港口城市,各種各樣的外國人早已經稀鬆平常,當地的大乾百姓也早已經對這些看起來千奇百怪的外國人見怪不怪了。
後來,這些外國人慢慢的就流動到了之前大乾王朝的都城南京應天府。
等到李存將都城暫時遷到了東京汴梁城了之後,這些外國人就又跟著跑到了東京汴梁城。
這些外國人追逐著李存的腳步,當然不是來玩的,他們主要是來經商貿易的。
這些外國人主營奢侈品生意,像珠寶、香料、各國的珍惜物品。
另外,財力雄厚、經商才能不錯的他們,還涉足各種各樣賺錢的生意,比如飲食、娛樂、馬匹等等……
除了財力雄厚、經商才能不錯以外,這些外國人,能在大乾王朝大發利市,還得力於大乾朝廷給予他們的優惠政策。
大乾朝廷規定,對於遵守大乾法律的外國商人,僅征收百分之二十的關稅和百分之五的交易稅,嚴禁地方私自加稅。
這個稅收雖然比中國本土商人稍高一些,但跟這個時期的其它地區相比,這個稅收已經是大大的優厚了。
關鍵,大乾王朝不僅經商的氛圍極好、給各國商人公平的貿易機會,還大力保護商人的財產,可以說,彆管你是哪國人,你能在大乾王朝賺到多少錢,就能從大乾王朝帶走多少錢。
關鍵的關鍵,隻要這些外國人願意加入大乾王朝的國籍,就能跟大乾王朝的商人享受完全相同的待遇。
當然,想要加入大乾王朝的國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為這需要先在大乾王朝住滿三年,並且要能較為流利的說漢語,才可以。
加上李存大力發展海上貿易。
再加上,在李存的全力推動海船的研發的情況下,大乾王朝的海船更安全,也能駛去更遠的地方了。
這無疑就使得更多各國的商人和精英階層紛紛往大乾王朝跑。
而且,很多外國人見大乾王朝如此繁華、如此先進、又如此文明,遠非他們原來生活的國家可以相比,進而削尖了腦袋加入大乾王朝。
而作為大乾王朝目前的都城,東京汴梁城內無疑聚集著最多的外國人,他們已經初步開始融入大乾王朝的生活了。
劉錡出身將門,是瀘川軍節度使劉仲武之子,他相貌俊美,善於射箭,聲如洪鐘。
在劉錡還很小的時候,他隨從父親劉仲武出去征戰,有一次營門口水缸中盛滿水,劉錡一箭射中水缸,拔出箭失缸中水如注湧出,劉錡隨後又射出一箭正好將原來的箭孔塞住,人們皆歎服其射技精湛。
那時,劉錡就已經名揚西軍,聲望不在當時的“小太尉”姚平仲之下。
可問題是,當時的劉仲武是接替劉法的陝西六路大軍統帥,繼承老趙家傳統不相信武將的趙佶,對劉仲武很不放心。
為解趙佶的疑心病,趙佶采用高求的推薦,特授予劉仲武最喜愛的兒子劉錡為閤門祗候,將劉錡調到趙佶的眼皮子底下當人質。
直到三年前劉仲武死了,當時西軍的統帥也已經從劉仲武變成了種師道,劉錡才得以回到西北、回到德順軍。
由於有這段當人質的經曆,劉錡曾在東京汴梁城生活過整整六年時間,以至於劉錡熟悉東京汴梁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