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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仙兒不是沒給過王楷機會,她派親信反複勸過王楷,在乾軍還沒有圍城的時候,他們一塊帶著家眷離開開京以避險。
可是,王楷卻執迷不悟,執意不肯,還自以為是的不放完顏仙兒逃跑。
——王楷派高麗王朝最能打的二軍也就是鷹揚軍和龍虎軍一左一右駐紮在完顏宗雅那猛安金人的一左一右,讓完顏宗雅那猛安金人不敢輕舉妄動,而沒有了完顏宗雅那猛安金人護衛,雖然完顏仙兒手上還有一些王宮侍衛,但是也不足以護衛完顏仙兒離開開京,關鍵,王楷既然都對完顏宗雅那猛安金人出手了,肯定不可能讓完顏仙兒逃出開京,甚至都不可能讓完顏仙兒逃出羅城。
直到羅城落入乾軍之手,王楷這才幡然醒悟,痛哭流涕,後悔不已!
可惜此時已經悔之晚矣。
至於趙立、虞光等人邀王楷出城談議和一事,王楷實在不敢。
王楷害怕,他這一出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王楷又不得不答應下來。
然而,雖然答應了,可王楷卻是一直在拖著,始終都沒有出城。
王楷想著,他還是先除掉羅城中的金人,再以此做投名狀,派人代他出城跟大乾王朝議和。
當然,王楷也不無施展緩兵計之意。
畢竟,不論是拖到高麗王朝的地方軍、西軍、前去金國助戰的人馬前來勤王救駕,還是拖到金國派軍隊來跟大乾王朝爭奪高麗王朝,王楷都能變被動為主動,要是拖到乾軍糧草匱乏不得不撤退,那就更好了。
所以王楷打算對乾軍采取哄騙與拖延之策。
這也是金富軾等高麗王朝開京兩班的人給王楷出的主意。
誰想,趙立、虞光等人根本就不中王楷他們的緩兵計,竟然直截了當的就攻城了。
而動起手來,王楷君臣才知道,高麗京軍的將士所說的,乾軍的火炮凶猛無敵,到底有多凶猛,到底有多無敵。
一道道火光從城下飛出,就像一條條巨龍,咆哮著向羅城飛來。
炮彈劃破夜空,呼嘯聲如同龍吟。
一顆顆炮彈砸在城牆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城牆上的石頭、木塊四處飛濺。
頃刻之間,羅城的城牆上就血肉橫飛,屍積如山。
更可怕的是,堅固的城牆都在這炮火的轟擊之下搖搖欲墜。
這些天一直親臨一線親自坐鎮的王楷,見乾軍的炮火如此可怕,後悔不已,他趕緊派金富軾出城,去麵見趙立、虞光等人,表示為了羅城滿城軍民,他願意親自出城商量跟大乾王朝議和的事。
可不等金富軾出城,鄭知常等高麗王朝西京兩班的人就派趙匡開了會賓門,放乾軍入城。
同一時間,金人也暴起,向著守衛羅城的高麗將士殺去。
接著,就是乾軍的大舉攻城。
王楷知道,大勢已去。
有人勸王楷趕緊出城逃跑。
還有人勸王楷下決心在內城與乾軍巷戰。
可王楷自己覺得,這兩個選擇都很冒險,最好還是與大乾王朝和談。
究竟該如何是好?
王楷想來想去還是拿不定主意。
突然間,王楷想到了,大遼帝國和趙宋王朝滅國後,大遼國帝的皇室之女、宗室之女和趙宋王朝的皇室之女、宗室之女最後全都歸了李存,耶律延禧、趙佶和趙桓等人最後全都被李存戴了綠帽子,成為世人的談資和笑柄,甚至會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不想跟耶律延禧、趙佶、趙桓他們為伍的王楷,抓起他的寶劍,就往王宮走去。
可讓王楷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率領侍衛來到王城城下時,看到的卻是王城城門緊鎖,並且城牆上還站滿了宮庭侍衛,嚴陣以待。
見此,王楷心中不禁湧起了疑惑。
牽龍隊正鄭仲夫上前道:“大王回宮,速速開門!”
誰想,鄭仲夫一連喊了三遍,城牆上卻無一人回話,而且城牆上的那些宮廷侍衛們一個個麵色嚴肅,目不轉睛地盯著城下,大有“城下之人膽敢輕舉妄動,他們就會立即射殺城下之人”的意思。
王楷心中頓時就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王楷忍不住親自衝城牆上大喊:“孤在此,何人敢不讓孤回王宮?!”
四周沉寂了少許,一個王楷無比熟悉的好聽聲音才悠悠地響起:“大王,乾軍在外城,不在王城,您回王城作甚?”
話音一落,一身精美魚鱗甲、肩上背弓、腰插一柄鑲滿寶石彎刀的完顏仙兒,就出現在了城牆之上。
看著城牆上出現的英姿颯爽又花容月貌的完顏仙兒,王楷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表的複雜情緒。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儘管是被迫的,可王楷畢竟跟完顏仙兒當了七八年夫妻,而且完顏仙兒還給王楷生了四個女兒。
如果有選擇,王楷也不希望跟完顏仙兒兵戎相見。
可是造化弄人。
王楷沉聲問道:“王後,你這是何意?”
完顏仙兒悠悠地說:“王城之事,自有臣妾為大王料理,大王儘管去與金樞密使等人商議國家大事,值此高麗生死存亡之際,不要將這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
鑼鼓聽聲,說話聽音。
完顏仙兒此言一出,王楷如何還能不明白,他與金富軾等人密謀之事,被完顏仙兒知曉了?
甚至於,王楷都想明白了,為什麼鄭知常等高麗王朝西京兩班的人和金人會跟乾軍同時暴起發難。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古人古人誠不我欺也!”
儘管王楷已經猜到了,完顏仙兒肯定不會放他進入王城了,可實在不想跟耶律延禧、趙佶和趙桓為伍甚至是很鄙夷耶律延禧、趙佶和趙桓的王楷,還是忍不住再試一次:
“王後,現今我高麗遭逢大難,你我夫妻當摒棄前嫌齊心協力共度難關,不該行那同床異夢之事,還望王後深明大義,打開城門放孤進去,你我夫妻當從長計議,該如何……”
不想,聽到這裡,完顏仙兒竟然出言打斷了王楷:
“該如何殺光我等大王妃嬪女兒,免得我等令大王蒙羞?”
被完顏仙兒一口道破心思的王楷,終於變臉,他冷冷的說:“你等不從事任何生產,卻蒙受我高麗恩澤多也,今高麗遭難,若事不可為之時,你等自當為高麗殉國,此乃忠孝大義、貞烈之為,你等有何理由拒之?”
完顏仙兒聽罷,神色不變的吟誦道:“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
聽了完顏仙兒吟誦的花蕊夫人的《述國亡詩》,王楷大怒,他歇斯底裡的喊道:“若非你金人威逼,孤豈會去招惹大乾,現今乾軍兵臨城下,你又想撇清乾係,豈有此理?!”
深知王楷所說的並沒有錯的完顏仙兒,實在是無言以對,進而隻能是沉默不語。
見完顏仙兒不說話,正盛怒當頭的王楷,忍不住罵道:“賤婦!你老實與孤說,你是否想用孤的妃嬪女兒換取你苟活之機?!”
完顏仙兒沒有否認,她隻說:“總比大王殺光她等要好得多。”
王楷大聲嗬斥道:“賤婦,爾敢?!”
誰想,完顏仙兒這次沒再還嘴,而是還給了王楷一支又快又準又狠的利箭!
由於天黑的緣故,再加上完顏仙兒的身手是真好,沒人看見完顏仙兒是怎麼出手的。
在場之人,隻聽“嗖”得一聲,此箭就正中王楷的頭盔。
頭盔應聲落地,王楷也立即就變得披頭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