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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將包括秦檜在內的秦檜一家全都給震驚到的有四個輪子的鐵盒子，正是備輕便動力、自行推進的輪式道路車輛——汽車。
當初，在李存的指引下，錢氏發明出來了不依靠人和動物來做功而是靠機械做功的蒸汽機。
在那之後，李存提出來了火車的概念的同時，其實也提出來了汽車的概念。
換而言之，這些年，皇家研究院不僅一直在不留餘力的研發火車，也一直在不留餘力的研發汽車。
隻不過，汽車所需要的科技更高，製作起來也更加繁瑣。
所以，直到現在大乾王朝的火車技術都已經很成熟可以投入使用了，汽車都還沒有完全被發明出來。
眼前這輛？
雖然眼前這輛汽車已經具有現代汽車的某些特點，如火花點火、水冷循環、鋼管框架、鋼板彈簧懸架、後輪驅動、前輪轉向和製動手柄以及一個臥置單缸四衝程汽油引擎，但嚴格來說，它還不能稱為是一輛合格的汽車，隻能稱是一個玩具——一個非常複雜的玩具。
這輛不久前才被皇家研究院研究出來的試驗品之一的最高時速都不到八公裡小時，真沒有後世的玩具車跑得快。
關鍵，這輛試驗品由蒸汽驅動，沉重，緩慢，並且僅可容納一個駕駛員和一個乘客。
而且，這輛試驗品由於複雜的結構，還得需要乘客幫忙來進行操作。
另外，這輛試驗品能源效率利用低，還需要消耗大量的燃料。
這麼說吧，這輛試驗品在前麵跑，後麵還得跟著一輛馬車給它拉汽油。
你以為這就完了？
遠沒有。
這輛試驗品後麵還得跟著兩輛馬車的消防員以及拉著相應的消防設備。
因為這輛試驗品沒準跑著跑著就會著火，需要消防員快速上前撲滅大火。
聽李栐介紹完這輛試驗品的情況了之後，秦檜就是一陣愕然！
在秦檜看來，這麼不成熟的汽車，根本就不應該開出來，萬一它真的在鬨市上著火，肯定會給朝廷帶來負麵影響。
更有甚者，萬一這輛試驗品造成火災出現傷亡，李存殺不殺李栐和李栘給死難之人一個交待？
不殺的話，何以服眾，李存的好名聲，也必定受損。
殺的話，虎毒還不食子，李存能下去這個手嗎？退一步說，李存的兒子多，殺兩個以儆效尤，收買一下民心，也不算什麼，可李清照怎麼辦，老年得子的李清照能否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秦檜暗中搖頭，心想這就是兒子多的壞處之一，生而不教，難免出現紈絝子弟。
秦檜是何等城府，哪會點破這種事，去得罪正處於最愛記仇年紀的李栐和李栘？
所以，儘管在第一時間就看出來了李栐和李侈做得不對，可秦檜卻什麼都沒有說。
然而，讓秦檜沒想到的是，他不說，不代表秦榛不說。
秦榛在耐心聽完李栐的講述了之後，直截了當的就說：“此車既有如此隱患，如何能開出上路，還開來火車站這等人員密集之地，若造成災害，非但二位表兄必受我大乾律法懲治，無辜百姓亦要跟著遭難，二位表兄此舉未免過於莽撞也。”
秦榛此言一出，秦檜和王氏立即老懷大慰。
秦檜覺得，他並沒有白白教育秦榛這麼多年，秦榛就是比有爹生沒有爹教的李栐和李栘強。
秦檜還覺得，秦榛跟年輕時的他，實在是太像了，聰明伶俐，崇尚氣節，忠鯁直言，不看彆人的臉色行事，有成大事的品行和潛力。
不過，秦檜也看出來了，秦榛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缺少一些城府和圓滑世故，這還有待加強。
王氏則毫不加掩飾的對秦榛露出滿意之色。
王氏覺得，彆看她隻生了一個兒子，不如李清照生的多，更跟方百花、錢氏、粱紅玉等給李存生下七八個孩子的女人沒法相比，但她生下的這一個，已經抵得上彆人生下上百個了。
王氏甚至覺得，她已經完勝李清照了。
至於秦榛如此會不會得罪李栐和李栘，不論是秦檜，還是王氏，都不擔心，畢竟，秦榛的真實身份，並不在李栐和李栘之下，肯定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引火燒身的。
而且，李存多英明，要是被李存知道了這件事，多半會更加高看秦榛一眼。
精明的秦榛和王氏其實已經想到了，如果此事泄露出去，那麼李栐和李栘很可能會成為秦榛的墊腳石。
秦檜甚至都在思考，要不要主動將此事泄露出去為秦榛造勢？
秦檜很意動。
可秦檜又擔心此舉會引起李存的反感，進而弄巧成拙，害了秦榛。
關鍵，萬一讓李存誤會他秦檜想當呂不韋，那就麻煩大了。
所以，在處理與李存有關的事時一向謹小慎微的秦檜，在想了想過後，還是放棄了主動將此事泄露出去的念頭。
倒是王氏，正憋著勁，準備等有機會的時候就大肆炫耀一下自己的兒子。
可讓秦檜和王氏沒想到的是，李栐和李栘並沒有因為秦榛的忠鯁直言而惱怒，李栐還狠狠瞪了李栘一眼，後者則是很尷尬的撓撓頭，然後將視線移向遠方。
然後李栐衝秦榛一抱拳，由衷的說：“早就聽母親言，榛表弟有名臣之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頓了頓，李栐才解釋說：“此車確不該上路，此前我已然訓斥過李栘，叫他不許再開，過會我就會叫人將此車推回楚王那裡，再跟楚王說，不要再外借此車……”
楚王就是錢氏給李存生的第一個兒子李桁。
他是繼李楷以後，第二個封王的皇子。
——王楷戰死不久，李存就以李桁過往研發出來的那些東西的功勞封李桁為楚王，以此來鼓勵李桁繼續搞研發，也向世人表示自己極為重視研發，引導更多的人走上發明家這條道路。
聽李栐這麼說，秦檜一家才搞清楚，原來這車不是李栐和李栘兩個人開來的，而是李栘一個人開來的。
這事秦檜一家還真信。
因為李栐和李栘雖然是雙胞胎兄弟，但兩人的性格卻是極為不同。
李栐從小好學，通涉《五經》，博覽經史，卻不喜歡詩詞歌賦，隻喜愛與人談論曆史。
而李栘則完全不同，他完全繼承了其母在詩詞方麵的天賦，七歲做詩，十二歲便因為做得一手好詩而名滿京城，但同時他又風流蕭灑放蕩不羈，小小年紀就開始喝酒、賭博、逛青樓，據說他還要跟月滿西樓的一個大了他快十歲的胡姬私定終身，非常荒唐。
——後來，還是李清照偷偷派人去將那個胡姬贖身給李栘當了個侍女，此事才告一段落。
這樣的李栘確實乾得出來這樣不穩重的事。
等李栐讓隨從將車推去還給李桁了之後，李栐已經變得像沒事人一般跟秦榛說：“楚王那頭腦真不是一般聰明，他能研發出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但他在詩詞歌賦方麵卻一竅不通，偏偏他閒暇時候還喜愛附庸風雅，故而跟我最好，我常去他家耍，也總能從他那裡搞來點有趣的東西，剛剛那輛汽車，你是沒開上，若是開上，你定然就會知曉它乃曠世發明，必會改變世界……”
見李栘絲毫不受剛剛的事情影響，秦檜和王氏不由得暗暗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