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在,沒有丟。
不過……
“我睡了多久?”傅寒君慢慢冷靜下來,質問道,“嗯?”
“三天。”
“什麼?”
他竟然睡了這麼久!他完全不知道!
一覺睜眼,竟然就是過去了三天!
傅寒君抿著唇,一句話不說,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偌大的傅家彆墅裡,十分安靜,傭人們都十分的小心翼翼,沉默寡言,生怕惹出什麼亂子來。
因為已經夠亂了。
陸澤正坐在沙發上接電話,看見傅寒君的身影,馬上站了起來:“你醒了。”
“是你把我打暈的?”傅寒君冷冷問道,“又是你讓我睡了三天?”
“你誤會了,是你自己體力不支悲傷過度導致的昏迷。至於睡了三天……也是你自己不願意醒來,麵對薑亦歡已經死亡的事實。”
傅寒君沉默了。
是,他確實無法接受她的死。
可是他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在大火裡燒成灰燼的,他遲到了一秒,就錯過了一生。
“我……試著接受。”好半晌,傅寒君才回答,“她的後事,我還要處理。”
“一直在等你醒來後,再定奪。我知道,薑亦歡的葬禮,必須要你親手來操辦。”
“嗯。”
傅寒君很輕很淺的應了一聲,彎腰在沙發上坐下。
傭人端來白粥:“傅先生,您剛醒,先吃點東西。”
他沒有拒絕,端起粥慢慢的吃著,看起來……
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彆。
陸澤卻非常擔心。
傅寒君崩潰,發怒,難過,他都可以理解,並且想辦法安撫。
但是安靜的傅寒君……誰也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也許是正在醞釀一個危險的想法。
“事已至此,死去的人會安息,活著的人要平安,”陸澤說,“傅寒君,你才三十歲,你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
“我的人生?”
“對。”
“沒有了薑亦歡,我也什麼都沒有了。”傅寒君攪動著碗裡的白粥,“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放心,一時半會兒我不會尋死的。”
陸澤一聽,更擔憂了:“你這話的意思,你以後……”
“等傅家安定,等傅氏繁榮,等我肩上的擔子和責任都落實之後,我該去陪她。”傅寒君說,“一個人獨活,真的沒什麼意思。”
這是他僅存的理智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姓傅,如果不是大哥死在了他的前頭,傅家還需要他來撐著,母親年事已高又喪夫又喪子的,傅寒君早就隨薑亦歡而去了。
“你……你有沒有想過傅老夫人?她隻有你這個兒子了!”
傅寒君回答:“我想過。所以,我在考慮,是不是該生個孩子,留個血脈,彆讓傅家斷了後。”
陸澤還想說什麼,傅寒君已經仰頭將皺一口喝完:“好了,這些事情之後再說。小歡的骨灰呢?”
“在偏廳。”
傅寒君起身,步伐沉穩的往偏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