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靠的是靈能積累,我靠的是天地形勢。”
“所以他們比你獨立?”
“放屁。”荊璜冷冷地說,“兩邊都是求道追真的,你他媽非問我誰殺人比較強,嫌自己因果沾得不夠是吧?”
“草,”羅彬瀚說,“少爺,你心裡對自己就沒點數嗎?現在才從良還來得及?不過看你以前這麼橫,好賴是個元嬰吧?”
“什麼元嬰?那是靈修丹道的東西,我要那種能量靈核乾嘛?”
羅彬瀚呆了一下:“那你怎麼算境界呢?”
“煉氣,化神,返虛,合道。我現在化神。”
羅彬瀚下意識地在心裡數了一下。
“這四個就完啦?”他驚奇地問道,“你們難道就沒更細的分法?”
“有什麼好分的。反正知道自己的視觀境界就足夠了,分那麼多吃飽了撐的?”
“不思進取!”羅彬瀚批判道,“你們這麼粗暴的分級怎麼當輕男主角?不到一百章就把級升滿了!”
他還想深入探討這個問題,荊璜卻已經跳下椅子。放在床邊的黃金夜鶯主動飛上他的肩膀。
“我繼續找人去了。這件事比預料得棘手,恐怕還要多耽一些時日。”
荊璜回過頭來,和雅萊麗伽對望了一眼,然後又說:“我們在這裡已經待得太久了,你們之後還是小心點吧。”
說完他便離開了房間。而剩下的三人也已用完早餐,準備出發去蓮樹星。
羅彬瀚又開始心神不定。他情願再對荊璜胡扯兩個小時的修真境界問題,好控製自己不去想那座蓮樹星上的舊農場。
坐上航天器後,雅萊麗伽又把他拉進了廁所單間。羅彬瀚原本準備無條件道歉,可他今天實在缺乏狀態。
“你不必真的在乎莫莫羅的話。”雅萊麗伽說,“婚姻無法列入你的短期目標,這是從你的人身安全角度考慮。另外我研究過宓穀拉的病,她隻是變體遺傳者,不是無法救治的原始天絕感染者。隻要她平時注意和約律帶保持安全距離,活到自然壽命終結並非難事——那可能要負擔一筆昂貴的醫療費用,不過錢對我們不是問題。”
羅彬瀚不禁對她感激涕零,但同時也嚴重懷疑她對自己使用了思想窺視術。
雅萊麗伽對著他微笑。那是種暗藏陰謀的魅力表情。
“不過你應該考慮一下。”她說。
“考慮啥?”
“你喜歡她。”雅萊麗伽直截了當地說,“她對你的態度也很特彆。也許現在不行,但是將來,在一切都結束以後,或許你確實可以回來找她。”
羅彬瀚趕緊擺手:“得了吧,就我老頭那德行,恨不得從古代閨秀裡選兒媳,結果我帶個外星女友回去,他不得活活嚇死?”
“那麼你可以選擇不回去。”雅萊麗伽說,“那座農場已經荒廢了,弄到它不會有多麻煩。宓穀拉很喜歡那裡,如果你想和她在一起,等我們返航後你可以把那座農場買下來,然後就在那裡和她生活。”
這是一個羅彬瀚從沒考慮過的選項。他一時間張口結舌,不知道如何作答。
雅萊麗伽用那雙金棕色的,屬於異類的眼瞳凝視著他。她的目光充滿穿透力,仿佛真能直刺人心。
“你已見識過更廣袤的世界。”她說,“它比你誕生的那一隅之地要精彩迷人得多,為何你還堅持要回去呢?”
“家人。”羅彬瀚條件反射地說,“朋友……”
“他們終將和你分離。即便你返回故土,你的父母會死在你前麵,而朋友也將有自己的家庭要看顧,那和天各一方又有什麼區彆呢?”
雅萊麗伽近乎無情地說:“你覺得自己擔負著某種長子式的家庭責任,但沒人真的離不開你。你的父母各有歸屬和人生,那麼你的位置又在何處呢?你願意如此空虛地度過短暫的一生,然後不留痕跡地死去?為何不選擇在你真正喜歡的地方陷入長眠?”
羅彬瀚呆若木雞地站立著。他感到強烈的狼狽和動搖,可在那之中又隱藏著一縷細若遊絲的懷疑。
“你,還有老莫,”他帶著幾分恐慌試探道,“你們兩個為什麼都不希望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