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祖呢,就是我們那位公主的前世啊。從這個角度來說,你可是見過了自己……少說也是數百代吧?那可是跟你相隔這麼多輩分的真正始祖喔。殺掉自己生母所能繼承到的約權,和殺掉始祖比起來,簡直連一根牛毛都不算。哎呀,公主的那雙眼睛實在是美麗至極,連我看了都會心動呢。就算小姑娘你想把它奪下來,也是在情理之中……”
“閉嘴。”
忍耐著體內翻湧的嘔吐感,周雨冷冷地打斷對方。摩天似乎還想繼續說下去,但在他握住骨劍後,也馬上在嘴巴上做了個拉鏈子的動作。
“好啦,好啦,這個就姑且不提。反正現在小姑娘你關心的是那條蚯蚓嘛,公主的事情,我們就以後再討論……總之呢,小姑娘你雖然是窮鄉僻壤來的末裔,好歹繼承了始祖的一點約權,在這座城市裡也算是特權階級啦。像你這雙眼睛,看到那條蚯蚓的瞬間就知道他是個什麼貨色了,跟他打起來也是順理成章的吧?那支笛子的情況如何呢?”
“你不應該很清楚嗎?”
“這可就冤枉我了呀。為了向你表達誠意,那個洞裡我可是一次也沒去過。不過我想那條蚯蚓會把笛子丟掉,應該就是被弄壞了吧?”
周雨冷眼看了他一會兒,終於從衣袋內取出裂為兩片的竹笛,將附著在竹笛內壁上的晶粒麵展示出來。
“哎呀,這還真是……”
摩天歪著身體,儘量避開骨劍地湊過來觀察。
“可以嘛小姑娘,這是完全成型的以太結晶,你對物質的晶化掌握得這麼熟練,已經不止一次進行過魂視了吧?當然,我指的是這具身體,現在的你大概連怎麼魂視都不懂。沒關係,反正魂視對那條蚯蚓也沒什麼用,隻要有‘複仇’就足夠了。”
說到這裡時,他的眼光又落在蒼白的細刃上,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貪婪和恐懼。看到他如此反應,周雨微微彎了一下嘴角。
“難怪奧斯爾會把劍送給我。”
“哦?這是為何?”
“因為不想讓你得到吧。與其被你這種小人保管,他寧願送給一個討厭你的陌生人。”
“呀,這就說得太過分了。先主人可沒有那麼看得起我,把劍送給小姑娘,這是因為你比較適合而已。‘複仇’可是一把有脾氣的劍,不符合使用條件的人,就算拿到劍也使用不了。鄙人雖然欣羨,實在是與它無緣呀。要解決那條蚯蚓,非要小姑娘你出手不可。”
周雨冷笑了一下。
“如果我有能對付桑蓮的話,也輪不到你來告訴我吧?還是說你比紅葉更了解這把劍呢?”
“那倒不是,不過公主畢竟是這座城市的外來者,對城內發生的事情不如我清楚嘛。小姑娘你和桑蓮的衝突,除了你們兩個當事人外,就隻有先主人與我恰好知情了。那次是他大占上風,讓小姑娘你輸得很狼狽喔。哎呀,看得先主人都不忍心了,特意去把你丟在洞裡的紙條撿出來,上麵寫的全是要殺桑蓮之類的賭氣話呢。”
周雨保持著靜默。他知道對方的話裡一定藏有謊言,但那張日記的殘頁絕非贗造之物,即便是為了弄清楚那張紙片的來曆,他都必須聽摩天繼續講下去。
“所以到底怎麼樣呢小姑娘?上次你對付不了他,這次有了‘複仇’,再加上我的幫助,成功的可能性很高呀。咱們也不必勞煩公主了,這次就聯手把他乾掉吧,這也很符合公主的願望嘛。”
“……證明。”
摩天詢問似地扭著腦袋。周雨握住骨劍,用手點著皎白的刃身。不知為何,骨刃已經沒有了過去那種溫暖乃至於灼熱的感覺,反倒酷寒得宛如嚴冰。
“你說我親手寫在日記裡,無論如何都要殺死的人是桑蓮,這件事有證明嗎?”
就在他冰冷的審視下,摩天的臉上綻開笑容。他猛地站起身,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金屬條。
“自然是有的。請拿去吧,這可是鄙人費儘力氣獲取的珍貴之物。”
他將銀色的金屬條遞到周雨麵前。周雨拿起來仔細觀察著。那小巧的金屬器械上有著連排的按鈕和指甲蓋麵積的顯示屏。
是一支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