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妙!
就在諸位將領們一邊憂心忡忡一邊恨不得耳聽八方之時,一陣撲梭梭的聲音從上空傳來。
有人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是夜風,但方易銘和魯大河卻在一瞬間抬起了頭,隻見一隻白色大鳥從空中俯衝下來,它在眾人頭頂稍微盤旋了一下,然後精準而果斷的停在了魯大河的頭頂上。
魯大河縱然頭大,但是紅福的身形也不是一般的大,即便它已經謹遵主人的命令,輕輕的起飛,輕輕的降落,但是它從來隻是一隻大張大合的猛禽,忽然讓它這般輕手輕腳,它有些做不來。
所以魯大河隻覺得自己頭頂一沉,差點直接坐到地上,好在他下盤練的還行,掙紮著穩住了,沒有在一眾上峰下屬麵前丟臉。
楊傾墨輕敲了紅福的頭,“一會再罰你!”又問魯大河,腦袋有沒有被撞到。
魯大河連忙擺手,“沒有的事,參將大人不要怪紅福了,它落在我腦袋上,說明它親近我,我心裡還挺歡喜的,我腦袋硬著呢,這麼輕輕一落,哪裡就會被撞到。”
自從楊傾墨作為首將,帶領一萬人往玉絕山阻截慎王叛兵,魯大河等平日裡與楊傾墨關係比較好的同僚或下屬,便不再用之前如“楊兄”或是“茂山”等親近的稱呼了,這倒不是因為關係疏遠了,而是他們都知道,此番任務重大,作為主將,楊傾墨得有主將的威勢。
現下情況複雜,形勢嚴峻,楊傾墨不再多說,伸手從紅福乖乖伸出來的爪子上取出了綁在上麵的短信,一共三封,正是派出去的三隊斥候隊長寫的。
“如何了,他們探到慎王蹤跡了嗎?”
楊傾墨快速的將三封短信看完,然後遞給旁邊的方易銘、張傲、魯大河等將領,說道:“不僅探到了慎王殘兵,從綠城趕來和慎王彙合的兵,已經到了千絕尾,正常行進的話,一日功夫應該就能到達燕兒穀。”
燕兒穀就是他們現在所在位置的前方,離他們大概半個時辰的距離。
“他們不會準備在燕兒穀彙合吧?”魯大河問了一句。
“按照慎王殘兵和綠城兵行進的速度和方向,八九不離十。”張傲說道。
“那我們……”方易銘蹙起眉頭,看著手中的信,倒抽一口氣,“這兩方兵力若是成功彙合,有近兩萬餘人,遠遠超過之前推算的,若是對上,我們並無勝算。”
“除了慎王,另有一股近萬兵力正從從回燕道那邊走來,隻是行進速度似乎故意放慢了一般。”張傲看著傳到自己手中的短信,根據斥候打探到消息猜測道:“那股兵力莫非是從西地而來?”
魯大河大聲“哼”了一聲,“若不是謝昆那個老匹夫,誰又會有那個本事,集結如此多的兵力。”
“如此看來,果然就像耿六姑娘信中所言,那謝昆包藏禍心,竟想等著我們與慎王鬥個兩敗俱傷之時,來個漁翁得利。”
張傲一直是北地將領,也見過謝昆,曾對這位一直鎮守在常年受風沙侵襲的風城嘯城兩地的封疆大吏很是敬重,卻不想他早已有二心,他所儘忠之人不但不是大寧如今的帝王盛寧帝,卻似乎也不全是忠心於三皇子平王,因為無論如何,他們也不相信平王會想著與垚幕聯手。
垚幕狼子野心,大寧上至朝廷大員,下至黎民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更遑論大寧皇子了,他們既不敢更不能與垚幕有什麼關係,否則那個位置他們是想也不用想的了。
所以謝昆這般做,到底是為何,難道他真的已經背叛了大寧,成了垚幕的走狗?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想這些無濟於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破局?”
沉寂中,楊傾墨淡然出聲說道。
一語驚醒眾將領,的確,現在並不是討論謝昆的時候。
隻是現在這情況,到底該如何做才能保證完成任務。
硬打?
以一萬兵力對上慎王的兩萬兵力,即使他們這邊兵士們因為訓練得當,乃是大寧正規軍,戰力更強一些,僥幸以少勝多,那也是慘勝,而一想到這僥幸加慘勝兩重疊加之後,再加上一個暗中窺視時刻準備坐收漁翁之利的謝昆,他們心態差點直接崩了。
這似乎是一個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