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蕪神色擔憂,一臉無奈的看著耿星霜耿星辰二人。
“其實……我們並不是要找祖母的,我們知道祖母每日都要午歇,怎會那般不懂事?我們是找喬媽媽和綠蕪你的。”
耿星霜燦然一笑,“不過祖母既喚我們進來了,作為孫女,自然是要從命的。”
耿星辰連連點頭,“我和五姐姐本來是不準備進屋打擾祖母的,隻是喬媽媽在外麵又是罵又是打的,這才擾了祖母清靜,實在不能怪我們。”
她比耿星霜更直白,跟在她們後麵進屋的喬媽媽臉色難看,她明明撞上正要進門的耿星辰,不過那時耿星辰的確尚未進到屋裡來,此時她確實有口難言。
綠蕪被耿星霜二人懟的啞口無言,好在她已經利落的為夏氏挽了一個簡單了圓髻,手略微頓了一下,然後在發髻上插了一隻式樣簡單的梅花銀釵,再無其他佩飾。
“你們是來要半卷和香蘭的?”
夏氏轉過身來,目光犀利的看向耿星辰。
耿星辰腳步挪了挪,被自己親祖母看的忍不住想要後退,不過她身後站的就是白芷,主仆二人離得很近,她若是這麼一後退,定然會撞到後麵的白芷,她到底忍住了,在夏氏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是。”
她能這般,已然出乎耿星霜預料了。
“祖母,不知半卷和香蘭現在何處?”
耿星霜知道夏氏是故意漠視自己的,她倒是不在乎這個,這些年夏氏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一些損大房利二房的事,甚至將爹娘存下送二哥去立才書院的束脩都以一種讓她爹無法拒絕的手段騙了去。
自那以後,他們一家四口對這府中的很多事都不是那麼在乎了,隻要不損害他們的利益,也就看看熱鬨而已。
若不是祖父還在,父親早已帶著他們單獨居住了。
“你不知道?”
夏氏可不相信耿星霜不知道半卷被她賣了,她早已感覺到大房這兩年在漸漸脫離她的掌控,隻是她如今並沒有有力的手段來轄製他們。
八年前,在大房長子耿舒淮將去立才書院讀書之際,她說服伯爺,以伯爺病重需要銀錢購買良藥為由,讓三個兒子各交五百兩銀錢為伯爺請醫問藥。
當時耿溫和阮氏的確被騙了過去,因手中沒有那麼多現銀,直接挪用了耿舒淮的束脩費,隻是後來不知事情為何敗露,大房知曉伯爺乃是裝病,那銀錢竟是被阮氏交給二房走通關係,從而讓耿澄從正七品都事連升兩級,成了正六品經曆。
這事幾乎讓大房發瘋,耿舒淮更是直接離家,去了溯州,每年也隻有過年時才回來一次。
後來也不知大房如何操作的,在他們尚未察覺的時候,外麵已經在傳大房如何如何孝順了,為了伯爺的病,挪用了長子的束脩,到最後卻發現伯爺隻是普通的風寒,共花費銀錢不過一兩二錢。
自那以後,安平伯府在外界的名聲如同安平伯的牌匾一般,隨時有可能從門頭上被摘下。
身為伯夫人,在外做客機會多,但是當她每每想要解釋時,卻總被人用那種“我們都明白,解釋就是掩飾”的神色注視著,端的讓她氣悶不已。
所以夏氏在外算計繼子的刻薄形象便一直留存至今,未能消弭。
而耿家長房孝順的名聲也隨之流傳開來,這讓夏氏和二房幾乎如鯁在喉,二房太太姚氏竭力“辟謠”,效果也很是有限。
而安平伯本人,似乎也覺得愧對長子,在伯夫人與大房之間的爭鋒中,明麵上倒是會偏著大房一些,不過耿星霜心裡明白,這一點偏向並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利益,純粹的金錢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