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星霜上前一步,去看躺在床上的耿星雨,這一看,心中又是一驚,耿星雨的臉色著實有些難看,青白交加,顯得灰敗而死氣沉沉,當看到薄被上微微的起伏,耿星霜這才鬆了一口氣。
隻要人還活著,就還有機會。
隻是進屋這麼一會兒,卻沒有看到耿澄的身影,她爹不好進這偏院,耿澄怎麼也沒來。
不過,接下來姚氏的話解了她的疑惑。
“老爺他今晚在外麵有應酬,還不知道雨姐兒出事了,我已經讓小廝去外麵找了,他應該很快就能回來的。”
姚氏也不知是向阮氏解釋,還是向彭氏解釋,或者隻是因為氣氛實在太壓抑,她不得不說些話。
彭氏繼續哭泣,沒有反應,耿舒忞臉上的憤恨之色又深了許多,雙手握的緊緊的。
沒過多長時間,薑氏帶著耿星辰走了進來。
按照薑氏的性子,她本是要好好說幾句的,但是看到姚氏的神色,她還是緊閉了嘴。
她在二房麵前,總是要氣弱幾分的,就算她現在因被丈夫和女兒不停的分析勸說,覺得依靠二房,怕是依靠不上,但可能是之前留下的慣性,仍然無法在姚氏麵前強硬起來。
半個時辰後,大夫來了。
大夫一看耿星雨這情況,連連搖頭,就要告辭,還是彭姨娘又是磕頭又是請求的,大夫才道願意試一試,但是若是救不活,也不能怪他。
紮針、熬藥、灌藥、把脈、再紮針、再灌藥,直折騰到子夜時分,耿星雨這條小命才算撿了回來。
而讓耿星雨上吊自儘的始作俑者,耿澄直到灌第二遍藥的時候才回府,一身的酒氣,得知耿星雨自儘,臉上也沒了一直以來刻意維持的溫和儒雅。
他直接來到偏院,看到一屋子女眷,隻冷冷掃視一眼,然後徑直走到彭姨娘麵前,狠恨打了一巴掌。
雖然半醉,但是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對於彭姨娘來說,都很重。
頃刻間,她的左臉頰就腫了起來。
“老爺!”
“他二叔!”
姚氏、阮氏、薑氏都被耿澄如此行為嚇了一跳,連忙要來阻止。
姚氏先去拉耿澄的胳膊,隻是她哪裡敵得過耿澄的力道,耿澄一甩胳膊,她就被他甩的連連後退。
阮氏和薑氏將各自的女兒推到身後,喝令屋裡的下人,“還不將二老爺拉開!”
下人們這才如夢方醒,皆上前來拉人,隻是這屋裡不是媽媽就是丫鬟,又哪裡拉的住耿澄。
“金寶,上!”
金寶早就等著姑娘這話了,胖胖的身體靈活異常,沒人注意到她是如何走到耿澄身後的,伸腿、踢踹、扣肩、壓背、扯頭發,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
還是耿澄一聲痛叫才讓眾人回過神來,這一看,隻見耿澄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趴在地上,而金寶已經離得遠遠的了,講究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因她動作太利落,又退的快,姚氏等人隻以為她上前幫著拉了一下人,兼之耿澄本就半醉,便認為是他自己沒站穩,摔了一跤,隻是摔的姿勢有些奇怪而已。
金寶有些遺憾的撇撇嘴,要不是她知道姑娘的計劃,現在還不能傷了二老爺,剛才就直接踹斷他的腿了,不過她畢竟是伯府的下人,若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二老爺斷腿,不僅她的日子不好過,姑娘和大老爺大太太也會受到牽連,還是姑娘的辦法好。
彆急,反正也快了。
還有就是,自己剛剛那一踹一扣,雖然沒有留下明傷,但二老爺今夜就彆想休息了,痛死他!
這麼一想,金寶又滿意起來,準備等回去,就將這事和姑娘分享一下,自己一個人高興不如和姑娘一起高興。
好在五姑娘的命撿了回來,否則就算把二老爺的腿踹斷,也高興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