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昨夜……那惡徒可有擒住?”
“屬下無能,未能擒住那兩名……不,是三……四名惡徒。”
姚剛忽然想起,在自己被打昏之後,在喬定將自己弄醒之前,他還醒過來一次,就是那次,他的腿被人一腳踩斷了。
但是後來那次,是幾個人?雖然自己隻看到了一個,但是他似乎聽到了另外一個聲音。
“夫人,伯爺來了。”
安平伯拄著拐杖,用比平日裡快了近兩倍的速度走了進來。
耿星霜見到他臉上的緊張,以及額頭上不停滾落的汗珠,心裡想的卻是“原來祖父也有著急在意的時候”,原來她一直認為自己這位伯爺祖父心太淡,對所有的人和物都有一種放手的感覺,甚至還覺得他與那寺裡修行的和尚有些相像。
現在才知道,他也是會緊張和著急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嗬,酒醒了,我還以為你被那黃湯泡死了呢!那倒也不錯,你不是除了想帶著安平伯的爵位一直到死,再彆無所求了嗎,這老天也不開眼,為何不能讓你早早實現這個願望,非要讓你當個老不死的,著實累人!”
夏氏一腔怒火痛苦無處發泄,在見到安平伯的時候,那一腔怒火便全部朝著他發出去了。
這個丈夫,自從當年她求著他將唯一的恩蔭給了老二,他就像在那一瞬間看清了自己的真麵目一般,覺得自己這個繼母果真麵目可憎,到關鍵時刻便露出了原型,不僅從此之後搬出了正院,更是對家裡的事不管不問,隨之任之。
“你不是想要管家嗎?你不是想要你的兒子當官嗎?我都給你了,你滿意了吧?”
這話雖不是他親口說出的,但是她能從他的神色和目光中看出他心裡所想。
而他自己,從此避居到怡得院,給外人一種他是因為愧對長子愧對原配才如此的,但是她知道,他隻是接受不了當年的失敗,接受不了自己瘸了一條腿,盛寧帝連挽留一下都不曾,就讓他回了府。
他是一個懦夫,一個不敢承認自己懦弱心理的懦夫,一個以愧疚和閒雲野鶴作為擋箭牌的懦夫。
她,安平伯的當家主母,則成為了這一切的源頭。
耿尋看了發瘋的夏氏一眼,沒有理她,徑直走到耿澄床前,想到在進來時聽到下人的議論,他心中發沉。
夏氏見耿尋沒理自己,忽的掀開的耿澄身上的被子,指著耿澄的雙腿大聲道:“怎麼回事?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姚氏心中暗叫不好,耿尋卻已經上前親手查看耿澄的雙腳了。
“梁奔,你來看看!”耿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梁奔從剛剛耿尋查看時,耿澄雙腳所呈現的樣子就已經大致知道是什麼情況了,他武功很高,對於這樣的傷勢早年見得並不算太少,所以可以說一眼便能定性。
可是他明白,伯爺這是還想再確認一下。
因此,他二話沒說,先是仔仔細細的查看了耿澄的雙腳雙腿,再查看了一下他的雙手胳膊,乃至腰背骨骼。
“如何了?”等梁奔檢查完一切站直身體,耿尋立刻問道。
伯夫人此時也安靜下來,她心中抱著微微的僥幸,或許那個大夫說的不對,對於這樣的傷,大夫見得或許還沒有梁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