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星霜沉眸,耿星冰的身世是否有問題她可以不在乎,但是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樹欲靜而風不止,她不知道耿星冰的問題,會不會影響到她以及她的父母兄長。
所以她需要時刻關注著情況,起碼在事情發生時,不會一無所知,有應對之策。
“小魚師傅,你母親被撞後,是被我四姐姐送去醫館的,那有沒有寬衣療傷?你母親身上有無……一些比較特彆的胎記之類的記號?”
既然耿星冰已經將陶家牽扯進來了,假定自己的猜測為真,除非當初陶家是故意換孩子的,否則陶家便是無辜的,陶母更是受了這無妄之災。
耿星霜可不相信,從小棗莊回來後不久,耿星冰就恰巧撞了陶母。
退一步說,即便耿星冰和陶餘魚的身世之錯,是陶家故意所為,總之陶餘魚本身是極其無辜的。
伯府雖然落魄了,但要遠遠比農家的日子好過許多。
之前耿星霜是見過陶餘魚的手的,那雙手粗糙的不像是一位妙齡少女的手。
陶餘魚卻因耿星霜的話愣住了,愣了半晌,方才遲疑的答道“那日我娘左臂被撞斷了,而且還有很多外傷,需要包紮,所以的確寬衣了,至於胎記,我娘左邊肩膀處有一處圓形胎記。”
耿星霜心裡對那個猜測更加確定了一些,這倒不是耿星冰身上也有這個胎記,耿星霜並不知道耿星冰身上有無胎記,且就算是親母女,胎記長得一模一樣的也少見,但是耿星冰如此大費周章的撞斷陶母的左臂,也恰巧說明了這種小概率事件發生在她身上。
而且她大概早就知道陶母有胎記了,所以才“精準”的撞了她左臂,以令診治時能看到左側肩膀。
隻是是誰告訴耿星冰這件事的?
不可能是二嬸姚氏,若是她發現自己的女兒不是親生的,應該不會如此鎮定。
是……譚媽媽。
耿星水知不知道這件事呢?
“六姑娘,你為何問……”陶餘魚有些遲疑,她不知該如何問,但是自耿星霜這個問題問出口後,她心裡便有了個模糊的令人覺得恐慌的預感。
在她身上,似乎會發生一件大事,一件她自己無法控製無法逃避的大事。
耿星霜看著陶餘魚,心中暗歎一口氣,還是決定告訴她。
“我心裡有個猜測,暫時隻是猜測,或許隻是我想多了,一切都是碰巧。”
在陶餘魚瞪大的雙眼中,耿星霜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六姑娘,你的意思是當年枕昌之變時,貴府四姑娘與我的身份調換了,四姑娘是我娘的女兒,而我則是……貴府二太太親生的?”
陶餘魚預感到是大事,但是這事太大了,完全超出她的想象。
“隻是猜測,事實未必如此。”耿星霜再次強調。
耿星霜看著陶餘魚漸漸遠去的背影,在月光下,她的肩膀似乎有一瞬耷拉了下去,但是很快,那背又挺的直直的。
“六姑娘,貴府四姑娘會不會因為此事,再次傷害我娘以及我家人?”
耿星霜想到陶餘魚在臨走之前,似乎鼓足勇氣才問出的話。
她沒有因為可能是伯府失散的小姐而暗自歡喜,也沒有因他人或有意或無意,而造成自己陰差陽錯的過了十幾年貧苦日子的不甘和憤恨,有的隻是擔心和後怕。
對於陶餘魚的擔心,耿星霜能理解,並且她並不認為陶餘魚是在杞人憂天。
耿星冰為了證明身份,都能撞人了,若是她已經證明了心中所想,為了保住伯府小姐的身份,她還會做什麼,耿星霜不敢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