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見她終於不再畫了,這才問道。
耿星霜“噗嗤”笑道:“你這話問的,就好像他們都在等著我召見一般,我有時間,他們未必有時間呢,就比如二哥,現在應該還在上差吧。還有楊六哥,他雖然暫時不用上差,但是時不時被大理寺禦使台甚至刑部叫去問事,這事情一問,有時候就是一天,哪裡又是隨時有空的。”
金寶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耿星霜已經先說道:“我去給爹娘請安!”
她去正屋的時候,耿溫也在,隻是二人的神色有些奇怪,阮氏神色輕鬆,耿溫卻似有煩惱,眉頭微蹙,在屋內踱著步。
耿星霜進屋,先向父母請安,阮氏見到她,立刻展顏,“霜姐兒,畫完了?”
耿星霜點頭,“嗯,娘,爹這是……”
“彆理他。”阮氏有些沒好氣。
耿溫卻坐了下來,朝閨女露出一個笑,那笑怎麼說呢,耿星霜有些不好形容,有些難過,有些勉強,有些煩惱,但在這些情緒中,又透出那麼一絲絲的……高興,卻又不是單純的高興,而像是一種釋然的喟歎。
總之很是有些詭異。
“我剛剛從怡得院回來。”耿溫說道,“你祖父說這些年,是他虧待我了。”
“這……”耿星霜有些不好接話。
阮氏卻立即“嘁”了一聲,“他這是想讓你去救耿舒樓,才這般勉為其難的說這話來安撫你。”
“不全是。”耿溫擺擺手,“我能感覺到他說這話時應該有些真心,他沒有讓我去救大郎,他也知道我的本事,我哪有能力救人,況且,大郎卷入的不是普通的案子,而是錦王被刺案,彆說我,就是那些內閣重臣,也沒法從大牢裡將人撈出來,能不能保住命且難說。”
耿溫說著,長歎一口氣,“大郎……我實在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既然已經到了北地,為何不趁此機會擺脫寧都這些紛爭,卻反倒幫著慎王做事。”
“你如何知道他就是在幫慎王做事?”阮氏斜了耿溫一眼,她倒並不是知道什麼,而隻是心裡不爽,所以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他。
“等等!”
耿星霜聽了這半晌,終於聽出了些什麼,忙插嘴問道:“耿舒樓回來了?”
“回來了,兩日前到寧都的,府裡早早派梁叔帶人去城外等著,隻是剛剛看到人,還沒等梁叔湊近,人就被大理寺從板車中押走了,一起押走的還有幾人,車隊中的其他人則或是被家人接回家中照顧,或被兵部派人接到安排好的地方照顧。”
耿星霜正想問什麼,就聽到金寶在外稟報,“老爺、太太,六公子來了!”
“快請他進來!”阮氏忙道。
不一會兒,楊傾墨便走了進來,今日他穿了一身天水碧色的春裳,以金冠半束墨發,赤金發冠在他頭上,並不顯庸俗,反倒讓人覺得矜貴自持。
耿星霜輕咳一聲,將目光從他清雋疏朗的臉上轉移開,站起身朝他福了福,“楊六哥!”
楊傾墨朝她笑,“霜妹妹!”
耿星霜看他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忽然想起自己辦及笄禮的那日,他送她禮物,將匣子親手遞到她手上時,低下頭,儘量將嘴巴湊到她耳邊,用隻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霜兒,及笄就是長大了,我等你,以後你的生辰都會有我陪著,年年歲歲……定不負卿!”
自己當時什麼反應,耿星霜已經有些記不清了,她是說話了,還是什麼都沒說?
但是她記得,自己的臉在那一瞬間,紅的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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