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臨漳分道揚鑣後,符珠一路向東去。
她不會知道有個小丫頭每日坐在門檻前,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她去收債。
小鎮上那個賣劍的糟老頭也許久都沒出來擺攤了,崔小丫不和他拌嘴,還有些不習慣。
“崔小丫,你又坐在門檻上歎什麼氣呢?”
小丫頭一副你不懂的神色,捧著臉數地麵的螞蟻。
“給你一枚銅板自己出去玩,彆在老娘麵前整日唉聲歎氣的,聽了就心煩!”
崔小丫驚喜的起身,接過銅板,小心翼翼藏在腰間,蹦跳著出門去了。
……
“怎麼又是山間。”
少女蹙眉,不情不願地催動長劍下去。
再走不出這大山,她儲物袋裡的乾糧就沒了。她也不會煉丹,辟穀丹也是沒有的。
符珠瞅了瞅一下去就靠在樹背上的烏生,他倒是很悠閒,像是來度假的。不知道過幾天就要挨餓了。
“符珠,我找到了一窩鳥蛋誒!”她原本是想飛到樹上睡覺的,沒想到意外發現一窩鳥蛋,忽地有點嘴饞。
日及抱著一枚鳥蛋,邀功似的放到她掌心。
“那個鳥窩裡還有好幾枚鳥蛋呢!”日及手得空後,雙手在空中比劃,“我們可以煮鳥蛋吃嗎?”
符珠一躍跳上日及指的那棵大樹,一窩端了。
“一個、兩個、三個……”日及趴在鳥窩上數,“有六枚鳥蛋!”
符珠已經架好了從小鎮上買的鐵鍋,去溪邊打了水,開始煮蛋。
烏生從樹邊坐到火堆邊,盯著鍋裡的鳥蛋,顯然也是饞的。他很久沒有吃過鳥蛋了。
“哇,好香!”日及擦了擦口水。
清水煮鳥蛋能有什麼香味?符珠隻當日及是誇張了,但隨後她就發現了不對。
確實有一股香味。
這山間還有彆的人嗎?為何她先前一直沒有發現?
不知對方是敵是友,符珠警惕地將手搭在劍鞘上,環顧四周。
“小丫頭這麼謹慎,不錯不錯。”
林間昏暗處緩慢走出來一人,身著麻布衫,頭發用草繩綁好,腳踩草鞋,看起來十分落魄。
他手裡拿著木棍串起的烤魚,另一隻手搭在腰間酒葫蘆上,大拇指微微一推,酒蓋就開了。
符珠搭在劍鞘上的手鬆開。
“你跟著我們多久了?”眼前老頭梳洗了一番,符珠通過他那粗糙的頭發,還是認出了他就是小鎮上賣劍的老頭。
日及抱緊項上的鸞刀,警惕地看著他,他不會是反悔了,想把鸞刀要回去吧?
老頭自顧自坐到火堆旁,仰頭悶了一口酒,符珠也跟著坐回去。
餘光瞥見烏生目不轉睛的盯著老頭手上的酒葫蘆,一巴掌落在他後腦勺,“小孩子家家的,不能學喝酒。”
師姐不在,她要承擔起教育烏生的職責來。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烏生,眸光落到少女麵上,扯了扯嘴角,沒理會她。
他隻是看他手上的酒葫蘆不錯而已。
老頭被酒嗆到,猛烈地咳嗽起來,良久才平複。
他不認同的看向符珠,“教育小孩子,怎麼能動手呢?你這樣是教不好小孩的。”
符珠頓時斜了他一眼,我怎麼教烏生,還要你一個外人來教嗎?她剛開始也是信奉鼓勵式教育的,後來才發現,根本行不通。
就烏生這個性子,非得強硬一點,剛柔並濟。
“崔小丫說你兒子孫子都不回來看你……”符珠語調拉長,慢悠悠說,“明顯你才不會教孩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