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那女鬼所言,羅衣女織在婆娑界十分有名,稍微一打聽,就知道她住哪裡了。
符珠攜三青往天水居去,尚未走近,便聽見有人聲傳來。
“羅衣大人如今還是不見客嗎?”
“勞煩再去通秉一聲,我家小姐,願奉上萬年雪荷花、紅玉草、中品車馬芝,隻求能得見羅衣大人一麵。”
符珠和三青驚訝對視一眼,那人已是化神之境,麵對兩個毫無修為的凡人婢女,語氣裡竟也摻雜著卑躬之意。
這位羅衣女織在婆娑界的地位如此高麼?還是她的修為實力強大到化神境都要仰望。
兩位婢女,身上穿著華豔明麗的羅裙,頭上珠翠琳琅,說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為過。
其中一位容貌冶麗的婢女,不卑不亢道:“花管家,婆娑界皆知,羅衣大人臨近飛升之劫,已數百年不見外人,請回吧。”
她將那位花管家送來的東西,儘數退還,麵上始終掛著得體的笑。
花沐微乎其微的歎了口氣,頹然轉身離去。
先前那位沒出聲的杏眼婢女道:“唉,花家送來的東西,可都是萬金難求的,真不去通秉羅衣大人,就這樣直接退了嗎?中品車馬芝,都化人形了吧,可惜蓋著紅蓋,沒能瞧見是個啥模樣。”
容貌稍微冶麗點的婢女,用指腹戳了戳她的眉心,語氣嚴肅,“杏杳,羅衣大人的話你都忘了嗎,無論什麼人什麼事都不能打擾她。”
“大人贈我們長生,我們更應該儘心守著天水居,阻絕外人拜訪。”
杏杳吐了吐舌頭,俏皮道:“代真姐姐,我就是隨便一說嘛。”
代真神色一鬆,露出笑意,也和她打趣,“其實我倒覺得,那紅玉草更好。”
“大人嗜酒,紅玉草釀成佳釀,既可解無眠之症,又能使飲者一夢三百年,想必大人是歡喜的。”
若不是記著羅衣大人的話,她都想私將紅玉草留下了。
代真美目裡,滑過一縷可惜。
她彎下腰,去關木柵欄,眼前倏然落下一片陰影,一抹鴉青,擋住熹微的陽光。
代真頭也未抬,徑直說道:“羅衣大人不見客,請回吧。”
來求見羅衣大人的人,絡繹不絕,她和杏杳每日都要重複相同的話,偶爾也會有厭倦。
便如此時,語氣算不得好。
三青性子急,一聽就炸毛了,她從符珠身後鑽出,手抵著柵欄,往前用力一推,代真一個沒防,踉蹌幾步。
杏杳一把扶住代真,杏眼浮起怒意,指摘道:“你這人怎麼回事,一點都不懂禮貌,說了羅衣大人不見客,你還想硬闖嗎?”
三青已經垮進了院子,她叉著腰,說:“我也想先禮後兵的,但是她都沒給我禮的機會。”語氣有些衝,看得出來,代真剛剛的行為,是真的氣到她了。
杏杳同樣生氣,被她的強盜邏輯氣得無語,胸腔不斷上下起伏。她在天水居這麼多年,哪裡見過這麼囂張的人。
她和代真姐姐雖是婢女,但背後是羅衣大人,整個婆娑界,誰見了不給兩分麵子?
這小姑娘倒好,竟然想強闖天水居。
代真朝杏杳搖了搖頭,示意她先息怒。
“剛剛是我語氣不好。”代真放緩了語調,到後半句話時,轉為堅定,“不過,羅衣大人不見客,這是天水居數百年的規矩,兩位請回吧。”
三青齜著牙,並不買賬。
反正她們兩個沒有修為,她和符珠想進去,她們也攔不住。三青扭過頭去看符珠,尋求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