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圓未圓的明月被一片透明的灰雲遮住了月光，應該安靜的外門廣場突然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一枚日光石被一閃而至的修士放在了日晷之上。
刺眼的光芒慢慢平緩下來，夜月卻因為這枚日光石，消失不在，廣場亮如白晝。
很快，一個又一個外門弟子從四麵八方彙來，大家安靜的圍著日晷團團而坐時，還各從儲物袋裡摸出桌椅板凳，甚至符墨符紙……
授課的師姐還沒來，誰也沒急，研墨的，看玉簡熟悉功課的，提筆虛畫的，淩空畫符甚至畫陣的……，誰也沒有打擾彼此，好像他們就在自己的房間，乾他們正常在乾的事。
顧成姝踏著月色，急急而來。
今天，她多研究了一會小五行符，回過神時，發現已經遲了半刻鐘。
好在……
看到大家在各自的位子，乾他們自己的事，站到中間的她，嘴角不由就帶了點笑意。
“抱歉，來遲了，今天有新來的嗎？”
“我！”
“我……”
“我我……”
高高舉手的都在外圍。
顧成姝看了一眼，七枚空白玉簡飛射而出，“管師兄幫忙，回頭給他們複製一下，好了，今天我們來說土牆符！”
她沒有廢話的，一邊直入主題，一邊從儲物戒指中，摸出自己的桌椅和教學工具，“土牆術，五行基礎法術，可能很多人覺得，土牆術隨手可來，再畫土牆符，就多此一舉了。”
難道不是嗎？
等課的外門弟子們都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雖然也常有內門弟子到外門授課，但那都是白天。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位會選擇在淩晨寅時三刻授課。
外門弟子都沒築基，大都還保持著跟凡人一致的時間規律，寅時三刻，煉氣四層之下的修士可能都在約會周公。
這一位……
如果不是說前百位白送空白玉簡，免費幫忙複製姬子清大師的手劄，說真的，真沒幾個會來。
但是來了……
感覺隻有一個，真香！
短短半個月，他們聽課的，從十六人，已經到了一百二十七人，不僅有他們外門弟子，還有好幾個外事長老，有名的符籙師。
更好的是，可能是有錢，可能是真好心，空白玉簡還在給他們送著。
“事實上，土牆符真的很少有人畫。”
顧成姝不管彆人怎麼想她，隻說自己的，“大家都覺得，它的防禦力並不怎麼樣，再浪費符紙符墨，承擔成功率的風險，很不值的。
本人最開始的時候，也是這麼以為的。”
顧成姝拿起符筆，飽飲符墨後，在符紙上龍飛鳳舞，很快靈光一閃，本來輕飄飄的符紙就厚重了起來。
“明著說，土牆符，我今天第一次研究，第四次畫。”
顧成姝拍出新畫不久的三張土牆符，“成功率大家看到了，我想了原因，應該是我先會了最難的土遁符，所以土牆符信手拈來。”
可是，這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呢？
土遁符大家都學了，那是真的難。
雖然已經有人可以把土遁符畫到半截子，可隻是半截子而已，離成功可能還早。
“這是一張土遁符，這是一張土牆符。”
顧成姝抬手放出兩張符，讓它淩空轉著，給每一個人看，“大家可以看看，它們其實很有共通之處。”
教土牆符，最主要是為了土遁符。
這是沒法子的事。
外門弟子需要積累更多財富。
修仙真的太燒靈石了，靈根資質越不好，越燒靈石。
顧成姝希望，百個人裡，至少有十個人，能畫出土遁符。
就如同她教大家火符一樣，如今能畫出低階火符，並且達到三成成功率的已經有三十幾位。
相比於火符，土遁符更稀缺也更重要。
“這個符文的起伏、虛實、轉折、頓挫，骨架，都在方正之內，簡單易學，表麵上它跟土遁符完全不一樣，但是，仔細看，除了骨架，起伏、虛實、轉折、頓挫，幾乎都是相通的，隻是土遁符的筆畫較多，也更為圓潤、奇險。
兩符比較，土牆符的符墨能省三分之一，也就是說，它比土遁符簡單三分之一。”
“我看看！”
外事長老管赦拿過兩張靈符，仔細打量半晌，才默默放開，交給旁邊的老友。
身為淩雲宗老牌的符籙師，雖然他們還都不能成為符籙大師，但是，宗門的中品、上品符籙供給，基本都出自他們的手。
顧成姝後來居上，短短時間，就有超越他們的跡象。
這讓他們不能不關心。
管赦先忍不住過來聽課，然後一個個的，就全來了。
“師妹是想讓我們從土牆符開始，循序漸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