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靈之地,你讓我一個隻簡單鍛過體的修士去殺控製一隊屍傀的養屍人?”
顧成姝很不可思議,“你不覺得這樣乾太冒險了嗎?”
她總算知道,柳仙子為什麼會落到如今的下場了,“我要是不小心被殺了,或者被人家弄成屍傀了,你恐怕就要被丟在禁斷山永永遠遠了。”
柳仙子:“……”
是噢!
忘了。
這裡是絕靈之地。
但是絕靈之地,她怎麼就能感應到屍傀大軍,聞到寒靈幽魂花的味道呢?
柳仙子覺得自己很古怪,“好吧,我錯了,問另外一個問題,靈鬼在這裡,能放開神識,動用靈力嗎?”
“不能吧!”
顧成姝想了一下搖頭道:“如果能的話,這裡就不止是屍傀的天下,也是鬼修和月詭的天下。”
但這裡沒有鬼修,也沒有月詭敢涉足。
“你……”
她也意識到了什麼,“之前讓你感應寒靈幽魂花的時候,你是怎麼感應的?”
“……不知道!”
柳仙子語帶迷茫,“你讓我感應,我試了一下,就莫名的感應到了。但是這種感應又跟神識不一樣,神識是另一種清楚的‘看見’,感應……還很模糊。”
“……”
顧成姝的眉頭,緊緊攏了起來。
柳仙子的情況不對勁啊!
不是山精鬼怪,真是修士一段神魂分身的話,在禁斷山這樣的地方,不應該比她更能乾才對。
她的神識放不出,沒法感應任何東西,柳仙子……隻能比她更差。
“不是這禁斷山奇怪,就是你奇怪!”
顧成姝望著還在下雪的層層山巒,輕吐一口濁氣,“或者兩個都奇怪,引起了另一種的異變。”
柳仙子:“……”
她一點也沒被安慰到。
不過……
“應該是禁斷山有古怪。”她說道:“附身的桃樹被砍時,我的神魂在分裂前很想動一下,或者說一句話,可是那顆樹根本不受我控製。變成一個桃木小葫蘆後,沉睡了一段時間,雖然有一點意識,卻也不能說話,不能有任何動作,我就是一個不受自己控製的半靈階避邪之物。”
細想想,所有的變化都出在禁斷山。
“直到被埋在禁斷山的聚陰坑中,我反而越來越清醒,隻是這清醒又跟正常的清醒不一樣。”柳仙子的心情很沉重,“禁斷山好像一邊在養著我,一邊又把我當養份吸我的魂力,雖然清醒了,卻比沉睡還要虛弱。”
“……”
顧成姝抓著桃木小葫蘆,眉頭緊蹙。
如果柳仙子說的是真的,她應該好好查一下禁斷山啊!
“這事我記下了,回頭查,我們先試試這朵寒靈幽魂花吧!如果它能幫你養魂,我就想辦法多給你一點,如果不能,隻能再想其他辦法了。”
養魂木是可以養魂的,但是,正常的地界已經絕種了,深山大澤裡,或許會有,可一定長在修士和高階妖獸都見不到的地方。
想要得到它,就全靠機緣了。
“……好!”
柳仙子現在也沒其他的辦法。
不過,能把寒靈幽魂花給她這個莫名出現,還不知是什麼的‘人’,女孩顯然比她想像的還要善良。
這才是最關鍵的。
這方宇宙也許另有天運之人,但是,人家跟她沒關係啊!
“謝謝你!”
“……不用!”
顧成姝沉默了一下,沒有接受她的道謝,“之前你還幫我們指路了呢。”
那是一條最正確的路。
禁斷山這麼大,如果走錯了,大家被屍傀大軍團團圍住,肯定要陷入死戰。
哪怕利用天罡踏鬥步和八方玄武大陣,可以抵擋一時,時間長了,人的力氣也是比不過不知疲倦的屍傀。
外麵的前輩們再厲害,麵對禁斷山也有心無力。
而她……
“我也不說謝,你也不說謝,相遇即是緣,彼此互助吧!”
顧成姝一邊說話,一邊把桃木小葫蘆塞進了寒靈幽魂花的花苞裡,“你先試試,如果有感覺,我再把它搗成汁,混在靈水裡,泡一泡你。”
“嗯!都聽你的。”
柳仙子覺得遇到她,就是自己到這個世界最大的運氣了。
她這個樣子,顧成姝要是不認,或者把她扔哪裡,她也是沒有一點辦法的。
一人一葫蘆,在這裡忙她們的,崖下的戰局已變。
離風遠比黃連珠以為的更厲害,原以為,她能利用屍侍數)多,強逼繆大聖,卻沒想,人家先下手為強,要拿她。
想要活命,她就隻能讓身邊的屍侍,拚死保護。
“繆大聖,你以為你躲進洞中就沒事了嗎?就算你能拿你爹的鬼頭牌號令禁斷山的所有屍傀,你想過,號令它們的代價嗎?”
那樣噴舌尖血會損耗壽元的。
“加入南王府陣營,你可能會丟了北流王前輩的鬼頭牌,可是,看在你父親的麵上,我義父絕對不會傷害你。”
被保護在後麵的黃連珠,努力朝藏到北流王曾經洞府的繆大聖喊話,“繆大聖,你又何必如此固執?獻上鬼頭牌,看在你父親的麵上,看在你的懂事上,南王府上下,為他們自己的子女計,也會善待於你的。”
應該都怕自己死了,身後的兒女或者親近後輩沒了著落。
黃連珠希望這樣,但是,隱隱的又明白,最終還得靠自己。
繆大聖大概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但沒有實力,卻還想帶著北流王的東西走,那就是找死。
“繆大聖,我既然已經找到了這裡,你就彆想逃出禁斷山。你能控製這裡屍傀儡一次,兩次,三次,你還能控製它們十次二十次嗎?
你有多少血?多少壽元?
明著說吧,禁斷山的外圍,這一會肯定已經被南王府的人或者大小月詭監視了。”
隻有她被派進了禁斷山。
黃連珠感覺,一是因為,她接觸過繆大聖,二是因為,她的修為最低,哪怕繆大聖拚死反擊,她死了,對南王府來說,也不算什麼損失。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其實也很傷心。
她爹死了,義父好像也沒有以前的慈愛了。
但是,她也顧不得傷心,左右都有屍傀圍了過來。
雖然它們的身邊都有養屍人,但是,看最近一個養屍人的神色,顯然,這一會的屍傀,不太受他控製。
不受養屍人的控製,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受繆大聖的控製。
繆大聖又用舌尖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