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剛剛升起,巨大的樓船飛在被點亮的薄雲之中,遠方一座座仙峰、靈殿掩映在飄渺的靈霧裡,好一派仙家景象。
顧成姝站在三樓的甲板,看著越離越遠的聯盟,摸了摸掛在腰間化小的布袋,心情甚好。
此時的柳仙子也做普通的飾物掛在她的腰間,這派仙家景象,當然也儘收眼底。
她在心裡安心的歎了一口氣。
這才是修仙界正確的打開方式。
西傳界那樣的,根本就不對頭。
當初她要是在這邊附生於百年的桃樹,決不會落到今天這副境地。
幸好她已經跳出了西傳界那個大坑。
柳仙子慶幸自己的運氣,看到顧成姝摸出一包熱氣騰騰的靈米餃,剛剛的滿足,又迅速少了點,她嘗不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呀!
「好香,這是春風樓的米餃?」
青年頭戴白玉冠,一身織雲錦的青袍,眉清目朗,端是出彩。
「……是啊!」
顧成姝屯了一下,這是那天和轉輪王一起的修士。
混沌森林的魔修?
「這幾天忙,忘了到那邊補貨,方便嘗嘗嗎?」
呃~
顧成姝翻手從儲物戒指裡,又摸出一包靈米餃,「送你。」
她為了方便吃,特意請春風樓的小二,用油紙十二個一包,包了近百包。
「哈哈!多謝!」
遊梧果然接著,「道友也是往天一門去的吧?」
「坐這船的,不都是往天一門去的嗎?」
顧成姝找了找,沒看到那天的轉輪王,「前輩是一個人?」
這最後一班飛船,兩千多人呢。
「三個人。」
不過,那兩人都不願出包廂。
遊梧反問,「你呢?「
「也是三人。」
顧成姝正要再說什麼,一道劍光,直衝身邊的人來,她連忙後退。
叮叮~~
叮叮叮~~~
兩人都算克製,劍氣都沒的激散開來。
「遊道友,好手段。」
陳久道因為一些人被耽擱,也坐了這艘船,此時看到讓他接連吃癟,有苦也不能訴的遊枯,忍不住就切磋了那麼幾劍。
可是,沒想到,才新晉元嬰的遊枯,一把闊劍剛柔並濟,瀟灑還擊時,連餃子都保護得好好的。
倒是他,失了平穩。
陳久道知道再打下去,不僅會得罪樓船的巡衛,他自己也得不到好,很乾脆的就收了劍,「道友的劍,也跟鳳瀾前輩的劍同出一脈嗎?」
鳳瀾很厲害,化神初期,力抗化神後期的南王,據說一個時辰,都未落下風。
所以,輸在這樣的劍法下,他也不算輸。
倒是這遊枯,明明是無恙星君的小徒弟,卻學了鳳瀾的劍法……
「嗬嗬!」
對方言語中的坑,遊梧如何聽不出來?
他低低一笑,「如果是我鳳瀾師姐的劍,你在我手上,走不出三招。」
陳久道:「……」
好氣!
他堂堂天一門的掌門弟子,他怎麼敢如此貶低?
當他天一門是什麼?
「是嗎?」
陳久道皮笑肉不笑的道:「哪天有幸,定要領教一二。」
「放心,肯定會有機會的。」
遊梧還是笑眯眯的,「我家師侄喬雁,深得我鳳瀾師姐的真傳,回頭告訴她,她定然會一蹦三尺高的,到天一門挑戰七天。」
陳久道:「……」
顧成姝:「……」
他們兩個都愣了好吧!
不過,這愣的情緒絕對不同。
陳久道額上的青筋都蹦了起來。
喜歡玩劍的,都是劍瘋子,偏偏他們還都能越階而戰,他……他這是給門中的師兄師姐攬下禍了吧?
倒是顧成姝,突然就明白他是誰了。
讓喬師姐都不太敢說話的小師叔。
果然……,不僅本事傲人,嘴巴也厲害啊!
可是,怎麼跟轉輪王走一起呢?
「嗬嗬~」
陳久道無話可說,他好想給自己挽個尊,好想給宗門挽個尊,可是又氣又急又怒下,一時居然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
歡迎?
那是不可能的。
不歡迎?
顯得他們怕她似的。
他……
「師兄!」
清脆、嬌憨的聲音傳來時,何凝好像縮地成寸般,已經幾步過來了,「你昨兒宿酒還沒醒吧?」她笑意盈盈的堵在中間,「這位道友,我師兄昨晚喝酒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見諒!」
「……好說!」
遊梧點頭微笑,「我就說陳道友今天的臉色不對,原來是喝酒了。」
陳久道:「……」
幸好昨晚他確實喝酒了,身上也還有一點酒氣。
陳久道不用看自己的臉色,都知道,這一會的他,一定是青頭紫臉的。
「可不是,我主要是新得了一壺好酒。」
他不想再跟遊梧說話了,感覺他處處是坑,轉向原先退在一旁的女修,「剛剛嚇著你了吧?在下天一門陳久道,道友的靈米餃很香,也能給我一包嗎?」
「……」
顧成姝緩緩的把她的靈米餃往後藏了藏,「不好意思,不多,我自己還要吃。」
陳久道:「……」
他都自爆家門了,他……
「噗~」
「師兄,你在說什麼呢?」
何凝都要被師兄蠢哭了。
當然也氣笑場的遊梧和一點麵子也不給的某人,「想吃靈米餃啊?我這裡有。」
「……」
陳久道一把抓了師妹遞來的食盒,頭也不回的走人。
他怕再在甲板上待下去,會失去理智,再乾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
「不好意思,我師兄酒喝多了。」
「你可以幫他蒸個酒氣。」
顧成姝一本正經的建議,讓遊梧忍不住,差點笑噴了嘴巴裡的靈餃。
「……不行啊!」
何凝記住了這兩個人,「喜歡喝酒的人,就偏愛那份酒氣,打擾你們了,在下告辭!」
遊梧是不好得罪的。
至於旁邊這一位……
離開的時候,何凝微微一歎。
其實給師兄一個能下台階的麵子,師兄絕不會虧待她的。
但現在……
師兄恐怕會把在遊梧身上發泄不了的怒氣,往這人身上發了。
何凝沒有管的打算。
掌門一脈,哪怕她師父出麵,都未必能管,更何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