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隊的人看了看蘇修野道：“你稍等。”
他去問了一下主子。
楊嫣然本以為遺忘了過往的很多事，看到蘇修野，她腦海裡刻意壓下去的曾經記憶全部湧上來了，她心情很複雜。
頓了頓，她還是開口道：“讓他回去吧。”
蘇修野聽到商隊人轉達的話，臉色更蒼白，他不想回去。
既然走到這裡，他想跟她說幾句話。
“嫣然，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嫣然，我想當麵跟你說幾句話，咳咳……”
楊嫣然在馬車上一震，他那麼驕傲的人，竟然會說對不起。
以前他身體多好啊，武藝那麼高，可現在他身體竟然虛弱成這個樣子。
楊嫣然眼眸有些發酸，心口有恨，對她自己的也有對他。
她對馬車旁的人道：“讓他過來吧！”
不一會，蘇修野來到了馬車旁。
此時馬車車簾還關著，他看不清裡麵人的樣子。
他隻是開口道：“嫣然，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你……你不是太傅的孫女嗎，怎麼會？”
楊嫣然淡淡道：“我爺爺死了，家裡繼母當家，還有很多庶出弟弟妹妹，我父親隻在意利益和名聲，如何會管我的死活。”
“繼母嫌我名聲影響到家族的弟弟妹妹們，想著一把火將我燒死，事情就這樣，你聽了也回去吧。”
蘇修野聽了心裡發疼。
楊太傅也就是楊嫣然的爺爺還在的時候，楊嫣然很受寵，她活的那樣恣意，想做什麼做什麼，他以為她在家族裡過的很好，沒想到是這個樣子。
“對不起，當年我不知道這些，你這個樣子總歸與我有關。”
楊嫣然自嘲一笑道：“跟你並無乾係，是我當年不懂事，追了你那麼長時間給你造成了極大的困擾，你不必說對不起。”
當年，她年少不懂事，一腔赤誠，隻以為她那樣做能打動他。
“還有我名聲本來就不好，你喜歡盧妹妹也正常，她名聲確實好。”
當初盧曼枝嫁進侯府其實是高攀，不過當初盧曼芝美貌才華都有，名聲極好，家世哪怕弱點，很多人也不在意。
而她是太傅的嫡親孫女，身世地位都配蘇修野，隻是她娘去的早。
她那個繼母表麵一套背地裡一套，她若不張揚一些，她根本活不了，更彆提長大了。
哪怕她當時追蘇修野全京城都知道了，還當笑話來聽，蘇修野也還是娶了盧曼枝。
此時提起盧曼枝，蘇修野都覺得有一種被打臉的感覺。
誰能想到，侯府一出事，盧曼芝就要和離書離開。
在流放路上他聽人說起來，說盧曼芝已經嫁人了，嫁的還是她未出閣前認識的人。
隻不過當時那人沒有功名在身，如今已有功名。
蘇修野隻覺得楊嫣然每一句話都刺痛了他的心。
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他想的最多的還是年少時被她毫無保留喜歡的那段時光。
他沙啞著道：“嫣然，不是那樣的，我以為我受傷那次，是她救了我，我不知道是你救了我，若早知道，我不會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