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領命就去辦事了。
……
沈月瑤和蘇雪衣也忙碌起來了。
蘇雪衣每天依然按照習慣來,該練劍練劍,該讀書讀書。
沈月瑤擔心蘇雪衣在家看書無聊,出門的時候都會去書肆挑選一些書給蘇雪衣。
她也會逛逛街研究一下京城的市場和京城的美食。
這一天沈月瑤如同往常逛街研究市場,路過書肆,準備去書肆找書,因為她發現書肆有時候哪天會突然間多出幾本新書出來,所以她會過來看一看。
就在剛進書肆的時候,她聽到了爭執聲。
是一個身上穿著有些破舊簡陋的年輕學子,看著二十歲左右的樣子。
“掌櫃的,這本書是家裡傳下來的,是孤本,若非我們來京城需要銀子,我也不會售賣,五兩銀子也太便宜了。”
那掌櫃的冷眼道:“你說是孤本就是孤本啊,我這書肆每天那麼多人來賣書,五兩銀子都算是我給的價格高了,不信你去彆的地方,可沒人買你這書,看看書頁都破舊了。”
那書生有些無奈,低著頭沉默了一會,低聲道:“掌櫃的,求你行個方便。”
“我知道你,你之前在門口蹲著要賣書,你看有人買嗎?”
“我告訴你,這京城啊不缺書,你彆在這裡耽誤我做生意了,賣就賣,不賣就出去。”
那掌櫃的擺手,一副鄙視書生的樣子。
這樣的寒門書生,他見的多了,壓根不會有任何同情心。
之前還有人捧著書畫來賣的,他給十兩銀子都不賣,真以為是什麼破名畫。
那書生瘦削的如同竹竿一樣,看著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但脊背挺直,似有傲骨。
沈月瑤看了一下,他的鞋子都有些破了,都快露出腳趾頭了。
春寒料峭的天氣裡,早晚很冷,這樣很容易將腳凍壞。
那書生忍了忍,拿著書本還是舍不得將書就這樣賣了,他往外走。
那掌櫃的嘲諷道:“我告訴你,過了我們這個書肆門,你再想賣書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沈月瑤本不想多管閒事,但看著那書生,不知為何,覺得眉眼竟然有點熟悉。
依稀跟蘇修野有點像。
這讓沈月瑤心中有點震驚。
莫不是親戚?
沈月瑤看那書生頓了一下,她走過去道:“你這書,我能看一下嗎?”
那書生愣了一下,還是小心將書本捧給沈月瑤看。
沈月瑤簡單翻看了一下,發現還真是好書。
而且看這書有些年代了,但卻被保存的很好。
沈月瑤道:“這本書,你為何要賣掉?”
那書生道:“姑娘,實不相瞞,是同我一起來趕考的同鄉被人打了,受了傷,看了大夫,需要醫藥費,我們從家鄉趕到京城盤纏都快用完了,而且來到京城,身上帶著的錢袋被人給偷走了,沒辦法,隻能將帶著的書賣一下,想著湊一下抓藥的銀子,京城的藥材很貴,我們實在是……”
若非那五兩銀子根本不夠抓藥的,他真的就將書給賣了。
沈月瑤想了想道:“你會醫術,你帶我去你同窗那裡看一看,若我能治好他,你將這本書贈與我可好?”
那書生一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將心中的疑惑直接說了出來,道:“姑娘,不買這本書嗎?”
沈月瑤笑著道:“你這本書價值昂貴,不是用銀子能算的,所以我想著我幫你救治你同窗,你將書贈送給我,你放心,這本書會發揮價值的。”
那書生一聽沈月瑤的話,眼眶都紅了,激動的拱手道:“多謝姑娘。”
他一聽便明白,這位姑娘便是識書愛書的人。
而且這位姑娘心中仁善,才會想著幫他,他心中明白。
就這樣,沈月瑤跟著這位書生去了他們住的地方。
是外城最為偏遠的西城地帶,他們租了一個簡陋的小院,地方很小,房屋也有些破舊。
那書生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地方簡陋。”
沈月瑤道:“無妨,你們眼下的處境也隻是暫時的,隻要心有丘壑有鴻鵠之誌,天生我材必有用,直掛雲帆濟滄海。”
那書生聽著沈月瑤這番話,全身都狠狠一震。
眼前的姑娘,心胸之寬闊,說出的話都給人啟迪,讓人心中震撼。
就連他都有些醍醐灌頂的感覺。
心情都有一種放晴的感覺。
“多謝姑娘指點。”
沈月瑤搖頭道:“指點談不上,你這書是祖上傳下來的嗎?”
那書生搖頭道:“不是,是我母親的嫁妝,母親去後,將幾本珍貴的書給了我,可惜我沒保住。”
沈月瑤看著他落寞的神色,再看他身上穿著,便明白,這人可能在家裡的處境不太好。
他母親的嫁妝裡能有如此好的書,說明他母親身份應該不一般。
而他父親應該也不是普通百姓,至少也是一個小家族。
不過他母親去了,想必他在家裡處境並不好。
沈月瑤沒再多說什麼,跟著他進了旁邊屋子。
屋內床上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旁邊坐著一個書生,似乎在照顧人。
看到人,他趕忙站起身,“董兄,你回來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