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心茶臉色發白,神色還有些慌亂。
她就那樣怔怔的看著蘇雪衣的方向,忘記了反應。
隻覺的跟被雷劈一樣。
她臉上一點血色都沒了。
她恍惚著看著。
“蘇……蘇雪衣嗎?”
“怎麼會,蘇家人已經被流放了,有人說蘇雪衣都已經死了……”
曲心茶呢喃著自言自語,聲音很低很輕,隻有她自己能聽到。
是的,在曲心茶心中,蘇雪衣早已經丟了性命。
從京城流放到北州那麼遠那麼寒冷的地方,很多人都撐不住半路丟了性命。
蘇家人當時情況那麼嚴重,還有人專門打壓著,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而且還活著來到京城。
穿著容貌氣質都仿佛還是在蘇家時候一樣。
蘇家被流放的時候,蘇雪衣還年少。
哪怕過了這麼些年,蘇雪衣的容貌,依然能被曲心茶認出來。
因為那時候,她娘經常帶她去蘇府。
而且蘇雪衣母親年輕時候的樣子,她都還記得很清楚。
因為當年蘇雪衣母親容色才華雙絕,在京城最為有名。
蘇雪衣的爹娘都很出眾,以至於蘇雪衣年少時就有著驚才絕豔的樣子。
眼前這人眉眼容貌,讓她覺的就是長大後蘇雪衣的樣子。
曲心茶看著那邊,隻覺的手腳冰涼。
曲心茶心裡慌亂,甚至有那麼一絲的害怕恐慌。
隻不過她從來都會將情緒掩藏的很好,讓人看不出什麼來。
曲心茶放在身側的手都緊緊的捏著衣擺。
她身邊的丫鬟綠梅看著她臉色不太對,以為她生病或者不舒服,問道:“世子妃,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雖然世子妃在府中沒什麼地位,但誰讓世子對世子妃那麼重視。
世子為了世子妃那真是潔身自好,府中連個通房都沒有。
所以她們對待世子妃也要照顧好,若是世子妃出事,世子可不會放過她們。
曲心茶聽著丫鬟的話,慌亂的回神道:“沒,沒什麼。”
她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蘇雪衣。
剛剛就是一瞬間的工夫,他就進了店裡麵。
曲心茶抬頭看了看,那是一個新開的店,似乎還沒開張,連匾額都沒有。
也許是她想多了,蘇雪衣這人從小對自身要求極高,士農工商,商人地位低下,他不可能跟商人打交道。
再說了,蘇雪衣從小時候就是個冷淡的人,對什麼事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怎麼會對一個女的那麼溫柔。
是的,剛剛曲心茶看的很清楚,那個男子對他旁邊的那個女子一副溫柔體貼的樣子。
就連魏森都沒有如此對她。
那個女子一看穿著普通,都是粗衣,頭上連個頭飾都沒有,看著很寒磣。
曲心茶想到這裡,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
她想,肯定是她想多了。
曲心茶將神色收斂了,定了定心神道:“我們進書肆吧!”
曲心茶做了一些詩,她在京城頗有名氣,所以她出的詩集非常受歡迎。
有時候曲心茶就會來書肆將書籍交給掌櫃,掌櫃自然會刊印一些書。
曲心茶如此做,也是為了營造好的名聲。
她做任何事都帶著目的性。
隻不過沒人知道這些而已。
曲心茶低頭的時候,眼中都帶著陰冷的神色。
丫鬟綠梅看著世子妃,不知為何隻覺得從腳底竄上了一股冷氣。
她有些不明白,明明世子妃平日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但她有時候總會忍不住打個寒顫。
……
蘇雪衣和沈月瑤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些。
沈月瑤腦海裡想的都是趕緊將壁畫畫好,到時候好開業。
蘇雪衣滿眼都是沈月瑤,自然不會去注意旁人,更彆說街道上的人了。
對他來說,什麼人都沒有瑤娘重要。
他每天看著瑤娘都看不夠。
眼底溫柔繾綣的神色自然也毫不掩飾。
他當然也不知道,剛剛他小心扶著沈月瑤下馬車,伸手拉住她手的樣子,被一個人給看到了。
當進去後,蘇雪衣一眼就看到了牆壁上的彩色壁畫。
饒是他精通書畫,也從未見過這樣的畫法。
讓人一眼就能被壁畫上的彩畫給吸引住視線。
因為帶著色彩,牆壁上的畫看著都栩栩如生。
仿佛讓人置身到了那樣絕美的風景中。
似乎有花瓣紛紛落下,鼻息間似乎都帶著淡淡的暗香氣息。
跟時下勳貴人家留行的熏香還不一樣,這個味道乾淨淡雅,不濃鬱,讓人聞著隻覺得好聞,甚至讓人聞著這股淡香,都有一種放鬆的感覺。
沈月瑤看著蘇雪衣的神色,忍不住問道:“怎麼樣,好看嗎?”
蘇雪衣點頭道:“嗯,好看。”
“還是我的瑤娘厲害,我之前可從未見過這樣的畫法,以及這樣的畫作。”
“不說這是個奶茶甜品店,就是什麼都不經營,光是有這樣的畫作這樣典雅的環境,就會有很多人慕名前來。”
蘇雪衣說這番話也是實話。
時下很多人喜歡附庸風雅,也喜歡詩畫之類的東西。
更彆說瑤娘開的這個店處處透著清雅的風範。
牆壁的每一處包括燈籠都點綴的非常好。
而且燈籠的樣式色彩也多種多樣。
現在是白天,可想而知到了晚上燈籠點燃後效果有多好。
沈月瑤聽蘇雪衣如此誇讚,心裡也很高興道:“謝謝你誇讚欣賞這些。”
“有你說這些,我就更有信心將奶茶店開好。”
“我打算在放榜那天開張,到時候來看榜的人多,在這附近正好就可以來奶茶店喝奶茶吃甜品。”
他們這個店離會試放榜的地方可不遠。
她來京城後,在街道上逛著,也能聽很多人說話。
聽說每到春闈放榜的時候,那是最熱鬨的時候。
科考的舉人們以及各大家族勳貴人家都會非常關注榜單。
聽說到時候會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起來很多人。
蘇雪衣含笑道:“確實會很熱鬨。”
“你知道?”沈月瑤眨著眼睛看向蘇雪衣。
蘇雪衣溫聲解釋道:“小時候二哥下場考,放榜的時候,我會跟著大哥他們一起來,每到那時候非常熱鬨,街道上有很多人,附近酒樓茶樓都會坐滿了人,大家討論的也都是放榜上榜的消息……”
想到年少時的時光,蘇雪衣眉眼也帶著溫柔的色澤。
那時候蘇府都好好的。
那時候蘇雪衣每天就是看書學習,倒也沒有操心的事情。
那時候二哥下場科考,他們也會跟著關注。
不光他們自家人關注自家人科考情況,那時候京城勳貴人家也會關注這些。
二哥的學問也是極好的。
他本身記憶就很好,所以他也記得那時候熱鬨的場景。
瑤娘在那個時候開店,確實不錯。
那天街上的人會很多,普通人都會上街玩。
沈月瑤眼睛亮亮的道:“如此正好,就在那時候開店。”
沈月瑤似想到什麼道:“對了,我還聽說有榜下捉婿的事情,真的有嗎?”
蘇雪衣搖頭道:“這個事情我還真不知曉。”
年少時他根本不關注這些,他關注的是學問是誰在榜上第一,至於榜下捉婿的事情,他不知曉。
而且這幾年也都不在京城了,京城的風氣如何,蘇雪衣並不知曉。
沈月瑤抬頭眨著眼睛就那樣看著蘇雪衣。
就覺的她家蘇雪衣真好看。
看著沈月瑤露出糾結的神色,蘇雪衣似明白什麼道:“我有瑤娘足矣,再說,我會武功,彆擔心彆的。”
沈月瑤眨了眨眼睛道:“你知道我剛剛在想什麼啊?”
蘇雪衣含笑溫柔的摸了摸沈月瑤的頭發,如何能不知曉。
剛剛還在討論榜下捉婿的事情,這丫頭立馬看著他露出糾結的神色,他能不知曉。
蘇雪衣隻覺得此刻彆扭的小妻子可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