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事錢榜首不管,彆人也管不著啊!等等,你是說阿一的家人,可是他們在哪兒,現在這個世道,他們不知道還在不在。”張義唉聲歎氣的說道。
“阿一有一個姐姐,嫁進了京城寧家,雖然隻是旁枝,卻也是正經寧家子弟,他以前和這個姐姐經常通信,感情很好,現在她估計已經知道自己弟弟是怎麼死的了?”常青臉色平靜,無悲無喜。
“真的,沒想到阿一還真有靠山。”張義一臉驚訝的說道。
“哎呀,先彆管阿一這事,現在有麻煩的是你。常青哥,其實你說那些話也就是得罪了魏執事,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可是你為什麼要放火,燃油本來就短缺,你這不是激怒於執事他們嗎?”張義回過神來有些費解的對著常青問道。
“阿一和我相交一場,不能把他好好安葬已經心中有愧,我又怎麼忍心在這怪物橫行的世界讓他曝屍荒野。”常青扭頭看著窗外,聲音低沉,有幾分愧疚的說道。
雖然阿一之死與他沒有什麼關係,但是阿一先是奪了自己的槍,後又對著同伴掃射,在這個過程中,他就在阿一的身邊,發現情況不對,他本來是有機會阻止阿一的,可是當他看到阿一神情恍惚,意識到這種詭異的手段可能是榮夫人使出來的時候,他猶豫了。
“可是現在於執事他們都站到魏執事他們一邊了,他們現在懷疑你,要查你,這可怎麼辦?”張義著急的說道。
“該咋辦就咋辦吧,行了,這事我自有打算,他們願意查,就讓他們查去,我問心無愧,又有何懼?”常青倚靠在櫃子上,嘴巴裡叼著一根草葉,偶爾嚼吧嚼吧,神情淡然,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
“常青哥,隊伍裡對魏執事之前的做法議論紛紛,人心不穩,他們自己不可能不知道,我怕他們會為了震懾大家,害你性命,畢竟京城天高路遠的,這消息一來一回也要花去不少時間。要不然你去找茗音,投奔九公子去。”張義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說道。
“遇到一點困難就往後縮,你看我常青是屬烏龜的嗎?”常青嗤笑一聲。
張義見常青態度堅定,無奈的小聲說道,“常青哥,現在這個世道,暗地裡弄死一個人,實在是太簡單了,神不知鬼不覺,你千萬不要大意啊。”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這情我領了,這事就不用提了。你剛剛去見茗音了,可有榮夫人的消息了嗎?”常青有些擔憂的問道。
“沒有,隻知道榮醫生他們根本就沒去賓陽舊城”。張義垂頭喪氣的答道。
常青唰的直起身子,吐掉嘴巴裡的草葉,“茗音不是深得九公子信任嗎?到底有沒有辦法把她弄進軍隊去,要是早把她保護到軍隊裡去,還能有今天這一出嗎?現在可好?好好的,人居然丟了。”常青神色有些激動的說道。
“常青哥,你小點聲,茗音也為這事著急上火呢!我告訴了他榮夫人他們走了賓崇高速服務區下路口附近的那條危險的岔路,不過怪物已經被他們打跑了,隻是昨夜大雨,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安全的地方落腳。”張義唉聲歎氣的說道。
“以前我來過這裡,城區附近一般環境變化不大,那條岔路正好能夠繞過賓陽安全區,但是能夠直達賓陽舊城,或許隻是雨後道路泥濘難行,所以才耽誤了時間,說不定他們很快就能到達賓陽舊城。”張義安慰般的說道。
常青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知道七公子啥時候才能從秘境裡出來,我們人手太少了,她們母子若是有什麼閃失,我們以後怎麼向七公子交代?”
“阿義,依你觀察,隊伍裡其他人有沒有可能會站在七公子這一邊。”常青麵色冷肅,鄭重的問道。
“常青哥,這事你千萬不要想了,現在你還處在風口浪尖上呢,多做多錯,你若是暴露了,我們這邊就沒指望了。”張義心中大急,麵露懇求之色。
常青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沉默了下來。
“常青哥,其實你不用擔心,組織裡一直低估了榮夫人的實力,我相信她一定能保護好自己的。”張義安慰常青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而且之前我總覺得好像好像還有一夥人在盯著她們,不懷好意。”常青皺著眉頭說。
“應該是在榮夫人手裡吃虧的那些人吧。那些人更不是榮夫人他們的對手啦。”張義不太在意的說道。
“不像,那些人掩藏的十分隱蔽,普通人怕是做不到。”常青心事忡忡的說道。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張義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是老方他們走了。”聽到吱嘎的開門關門聲,張義低聲說道。
“你也快走吧,彆讓他們發現了。”常青催促道。
“常青哥,你現在處境真的不妙,我擔心”張義不放心的說道。
“沒你想象的那麼壞,我明麵上並無大錯,他們想除掉我隻能來暗的,我又不是好捏的軟柿子,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也不會坐以待斃的,你放心好了,若有一天我消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不用擔心,該怎樣怎樣,若有機會,就去樊家凹找我,若我活著,會去那裡的。”常青快速的說道。
“好。”張義看著鎮定自若的常青,沒有再說什麼。
看著張義帶上門離開,常青淡淡一笑,他伸出右手,左手拿著一把匕首刺破了右手掌心。
殷紅的鮮血冒了出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血腥味,這血腥味子夾雜著淡淡的甜香,若隱若現。
一隻淡藍色的蝴蝶不知自何處飛了進來,圍繞著常青掌心翩翩起舞,最終落在了常青掌心上。
常青在左手的手指上塗抹了一層類似油脂的東西,在藍色的蝶翼下麵摸索了一下,手指上沾下來一張軟軟的透明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