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青雲眼前一晃,仿佛又看到了那個麵黃肌瘦,眼神怯懦的孩子。
寧青雲的母親應采娥年輕時花容月貌,外形十分出色,靠著出色的長相和還算在線的演技在娛樂圈混飯吃,然而應采娥出身平凡,沒有什麼背景,混了幾年也沒混出什麼名堂來,反倒是見識了許多揮金如土,嬌奢肆意的各色名流,認識的,不認識的,出名的,不出名的女星,同行,有人攀上高枝,嫁入豪門,有人找到靠山,一夜成名,漸漸的,她心態變了,無心事業,一心隻想釣個金龜婿,嫁入豪門。
然而她一沒有背景,二沒有名氣,隻靠著一張漂亮的臉蛋招來的也隻是逢場作戲的花花公子,言語輕挑,毫無尊重,隻想著占她便宜,好在應采娥還有幾分腦子,怕壞了自己的名聲,及時抽身,改變策略。
憑她的條件當正室夫人高攀不上,外室小三她總可以挑一挑吧,母憑子貴,她再動動腦子,假以時日,未必不能上位。
應采娥最後挑中的就是寧青雲的父親,京城寧家的三公子,那位三公子風度翩翩,一表人才,憐香惜玉,為人謙和有禮,不像彆的名門公子那般對她們這種人骨子裡都透著傲慢,擺明了就是跟你玩玩。
後來應采娥如願生了個兒子,可惜她跟了寧三公子五年,依然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情人,反而是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吃不得苦,失去了對事業的追求,喪失了養活自己的能力,一心隻想著當寧家的少奶奶,寧家三公子雖然溫文爾雅,出手大方,對應采娥也有幾分真心,本質上卻與其他的名門公子並無不同,可以為她花錢,卻絕對不可能娶她。
年齡越大,越渴望家庭的溫暖,衣食無憂之後對社會地位和他人的尊重更加看重,不滿足於現狀的應采娥不甘心於見不得光的身份,為了能嫁進寧家鬨了不少妖娥子,久經歡場的寧三公子察覺到應采娥的野心,漸漸冷落了她。
應采娥之前一心想著討寧三公子的歡心,生兒子不過是用來爭寵的工具,把孩子交給保姆,想起來就看兩眼,逗一逗,想不起來,甚至甚至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孩子一麵。
生母如此忽視,保姆也不儘心,雖然不至於虐待孩子,卻不可能給予幼兒所需要的關愛與嗬護,在這種環境下,寧青雲幼兒時期長的乾枯瘦弱,很不起眼。
受到冷落的應采娥變得越來越偏激,越來越看兒子不順眼,覺得自己不能成功上位是因為寧青雲不討寧三公子喜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拿孩子撒氣,寧青雲自記事起,對母親的印象就是一個喜怒無常,有些神經質的女人。
又過了兩年,應采娥想方設法的又懷了一胎,她不知聽誰說的寧三喜歡女兒,便盼著再生個女兒,以此挽回寧三漸冷的心。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這次依然如願,生下了一個軟軟乎乎的小閨女,應采娥欣喜萬分,一心盼著寧三公子回心轉意,寧三看了小女兒之後果然很稀罕,兩人又熱乎了起來,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多久,應采娥就聯係不上寧三了,最後是在報紙上看到了寧三出國進修的消息。
應采娥認為寧三是故意躲他,惱怒之下帶著孩子上京,把寧青雲扔到寧家大宅門口,揚長而去。
寧青雲脖子上掛著一個牌子,“寧致瑜寧三名字是我爹。”
被生母扔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頂著路過的人詫異的目光,寧青雲心頭淒惶,小小年紀眼神中有一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悲涼。
寧青雲沒能進寧家的大門,事實上在寧家大門口沒有待多長時間,他就被人領走了,被送到了地處偏僻的中郊福利院。
中郊福利院的條件很差,大門殘破簡陋,房屋低矮狹窄,到處黑漆漆的,比起他以前居住的那棟華麗寬敞的花園洋房,這裡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然而這裡有許多孩子,有比他大的,也有比他小的,孩子們的眼睛裡大多都是天真單純的,望著他充滿了善意。
中郊福利院條件雖然艱苦,麵對著一群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寧青雲的心卻安定了下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孩子堆裡也是一樣,寧青雲雖然長的瘦小,卻天生神力,再加上應采娥不缺錢花,他所就讀的幼兒園是燒錢的貴族幼兒園,昂貴的學費並不是一無是處,寧青雲的智商和心機在福利院大大小小的孩子中間有碾壓優勢。
雲山比他小,那時候隻有五歲,麵黃肌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他性格孤僻,很不合群,經常被人欺負,小孩子惡作劇起來沒有分寸,幾次都是寧青雲救了他。
張守義傳達的是霍野的疑問,霍野,柴明,雲山三個人都是在中郊福利院長大的,算是寧青雲幼時的玩伴,雖然寧青雲隻在那裡呆了兩年,就被接走了,但是寧青雲離開中郊福利院後沒有因為身份階層的變化忘了他們,一直在學業上,生活上給他們提供各種資助,對他們來說,寧青雲既是老板,也是摯友。
雲山更是把寧青雲當恩人,一直崇拜他,對他忠心耿耿,怎麼可能會背叛他呢?霍野首先是不相信的。
看著張守義好奇的眼神,寧青雲抿了抿嘴,“沒有誤會,人心善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以後遇到,若有衝突,不必留手。”
“是。”張守義恭敬的應道,看七公子態度篤定,毫不猶豫,看樣子這是真的了。
“七公子,外麵流傳著軍隊和研究院研究的數據,說是進入秘境的人群中死亡人數超過九成,明明外麵和秘境裡邊沒有通訊,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得出來的結論。”張守義有些擔憂的問道。
“他們也隻是大約估計的數據,並不一定準確,不過秘境死亡率的確不低,最初進來的那些人,應該沒有幸存的了。”寧青雲對軍方估摸出的數據沒有絲毫奇怪,軍方和研究院目前大約彙聚了全國的精英,對他們來說幾乎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