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樓回到他們的帳篷時,鐘瑩瑩裹著毯子躺在帳篷的角落裡,一動不動,鐘明樓骨子裡有些重男輕女,以前沒怎麼關注過這個女兒,對她並不了解。
“瑩瑩,你媽媽身體不好,有時候可能會多思多想,她跟你說的有些都是些氣話,你不要當真。”鐘明樓說道。
鐘瑩瑩,不知道把話聽進去了沒有,一聲不吭的躺在那裡,沒有什麼反應。
“明天跟我去你舅舅那裡看看你媽媽,如果你還想以後能和你媽媽團聚的話,就告訴你媽媽和舅舅,你今天說的都是氣話,不是真的,要不然,你以後永遠都見不到你媽媽了。”鐘明樓威脅的說道。
鐘瑩瑩胳膊被鐘母掐紫了一片,此時疼的厲害,她聽了鐘明樓的話,咬著牙不說話。
“隻要你按我說的做,爸爸保證以後把掙來的東西全都交給你媽媽,我們一家三口還像以前一樣過日子,不會再讓你奶奶和姑姑欺負你們了。”鐘明樓這話說完,就感覺到鐘瑩瑩一直緊繃著的肩膀微微放鬆了下來,他感覺到了一絲希望,再接再厲的說了許多鐘瑩瑩小的時候,他們夫妻帶著孩子出去遊玩之類的趣事。
鐘明樓回憶過往,動情地說了很長時間,等他告一段落的時候,發現鐘瑩瑩竟然已經睡著了。
末世前還有些肉乎的鐘瑩瑩此時身上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了,巴掌大的小臉上那雙眼睛顯得格外大,此時閉著,眼角狹長,看上去稚氣十足,小小的嘴巴,高高的鼻梁,鐘瑩瑩的五官隨了他們夫妻兩個的優點,若不是臉上瘦的有點脫了形,也是一個十分精致的小美女了。
鐘明樓看著骨瘦如柴的女兒,突然間覺得心裡不是個滋味,他以往做的可能太過分了,把掙來的錢財糧食全都交到母親的手上,明知道母親對孩子尖酸苛刻,卻從來沒有關心過她。
不是說沒有得到愛的孩子,更渴望愛嗎?以後對孩子好點吧,鐘明樓暗暗對自己說道。
此時夜已深了,偌大的操場上寂靜一片,偶爾會有整齊的腳步聲傳入耳中,這是軍隊那邊執勤的戰士在巡察營地。
鐘家的帳篷裡漆黑一片,原本已經睡著的鐘瑩瑩倏的睜開了眼睛,她小心翼翼的坐起身來,借著帳篷上殘漏下來的微弱月光打量著帳篷裡的每一處地方。
她這一坐就是半個多小時,她耐心的聽著鐘明樓沉重的鼾聲,數著他呼吸的頻率,待確定他確實睡的沉了,悄悄的走到他身邊,在他睡覺的枕頭旁邊找到一個袋子,這個袋子裡有他收藏的打火機,給打火機加油的小巧的油罐,精致的機械手表,末世前,鐘明樓煙癮比較大,打火機向來都是隨身攜帶的,末世後最普通的香煙都成了奢侈品,從不離身的打火機,也就成了收藏品。
鐘瑩瑩找到打火機後冷漠的看了鐘明樓一眼,她不能讓這個男人再去哄騙媽媽了,媽媽始終還念著往日的情分,而這個男人對媽媽十分了解,又擅長花言巧語,說不準媽媽會不會上當。
如果不是他們這一家人厚顏無恥的躲到姥姥家裡來,姥姥和姥爺就不會死了。
鐘瑩瑩一想到姥姥姥爺,心裡就難受,爸爸媽媽忙著工作,從小照顧她,疼愛她最多的就是姥姥姥爺了,要是姥姥姥爺還在,怎麼可能會讓他們這些人這麼欺負她!
鐘瑩瑩貓著腰出了帳篷,她躲在位於兩個帳篷之間的那輛麵包車下麵,仔細的聽著鐘父鐘母帳篷裡的動靜,為了防止有人偷車輛裡麵的燃油,鐘父每次停車都會把油箱裡的油抽空,放進油桶藏起來,鐘父自己覺得藏的嚴實,其實鐘瑩瑩每次都能看破他藏油桶的地方。
鐘瑩瑩在麵包車下麵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她感覺到身子都已經凍僵了,才小心翼翼地摸進了鐘父鐘母的帳篷,輕車熟路的找到鐘父藏起來的給麵包車加油的油桶,油桶對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來說有些過於沉重了,鐘瑩瑩試了幾下,發現抬不起來,她索性將油罐的蓋子打開,將油罐輕輕的放平在地上,“嘩”汽油淌了一地。
鐘母睡的有些不安穩,嘟囔著翻了個身,那個幾個月大的嬰兒嘴巴上被嚴嚴實實的纏了一圈膠布,就是為了防止嬰兒夜間啼哭的,白天已經提心吊膽筋疲力儘了,夜裡沒有人願意再起來哄孩子了,何況如果孩子夜間啼哭,引來怪物,其他人也不會答應。
鐘瑩瑩看了一眼地上汽油的蔓延方向,打火,把距離鐘母不遠處的被子點著了,鐘瑩瑩快速離開帳篷,她剛剛走出帳篷,就聽見“砰”的一聲,汽油蔓延到著火點,火勢驟然加劇。
“啊,著火了,著火了,老鐘,老鐘”鐘母尖利的嗓門劃破夜空,“踏踏踏”,路過的執勤戰士向這邊跑了過來。
“啊,疼死我了,明樓,明樓,快來啊,有人要害死咱們全家,快去請軍隊的長官為我們一家做主啊!”鐘母扯著嗓子大喊道。
“啊,快滅火啊,我的頭發都燒焦了。”鐘明麗崩潰的大喊。
鐘瑩瑩有些可惜的看著被執勤的戰士撕開帳篷在火場中救出來的一家人,鐘父鐘母,鐘明麗,還有那個嬰兒,除了鐘母身上的衣服被燒的破了幾個洞之外,其他人都毫發無損。
救援來的太快了,竟然讓他們都逃了過去,鐘瑩瑩看著還在燃燒的帳篷有些不滿,如果剛剛在帳篷上都澆滿汽油,救援難度應該會比現在大很多吧?是不是就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他們救出來?
鐘瑩瑩在認真的反思放火失敗的原因,鐘明樓已經眼尖的看到她了。
“瑩瑩,你什麼時候跑出來了,你沒事吧?”鐘明樓此時還沒有意識到這大火就是他的女兒放的。
“”鐘瑩瑩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兒子,你說是什麼人想害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