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在屋裡哭喊,擾的小胡子心煩,“鬼哭狼嚎的甚是惱人,留他作甚?”
“以采生折割之術斷去手腳,送往鬨市乞討,能得不少銀錢。”有人回答。
“你那采生折割之術不甚精通,十不活一,總是白費功夫。”小胡子說道。
那人笑了笑,沒有說話,隨後便聽到腳步聲往北麵正屋去了。
男孩哭過幾聲便不再哭了,不是忍住了,而是傷心過度暈了過去。
田老漢雖然受傷瀕死卻不曾馬上斷氣,掙紮著想要說什麼,見此情形,長生急忙鬆開男孩,爬過去將田老漢扶坐在懷。
田老漢傷在肺腑,不止傷處流血,口鼻處亦有鮮血溢出,已經不得開口發聲,隻能強自支撐,抬手指向牆角的男孩,與此同時仰頭看向長生。
長生猜到他心中所想,急忙說道,“你放心,我一定護他周全,你女兒我也想辦法營救。”
長生很慶幸自己說的及時,話音剛落,田老漢便歪頭咽氣。
見田老漢咽氣,長生好生難過,但情勢危急,容不得他傷懷唏噓,當務之急是設法救下這姐弟二人。
西廂沒有後窗,隻有一麵朝東的窗戶,如果自窗口爬出去,一定會被正屋裡的幾人看到。
怎麼辦?怎麼辦?
長生雙手抱頭,急切思慮,此前他雖然與巴圖魯等人一同並肩作戰,卻也隻是充當了拾遺補缺的角色,依仗的也無非是那張箭弩,而今巴圖魯等人已經與他走散了,又沒了箭弩,他根本就不是那幾個惡人的對手,彆說對手共有四人,便是那個小胡子他就打不過。
下毒?不行,且不說自己能不能配出毒藥,便是能,時間也來不及,更何況他也沒有靠近那幾個惡人趁機下毒的機會。
就在長生急切思慮之際,北屋傳來了小胡子的笑聲,“哈哈,瘦是瘦了些,卻甚是白嫩。”
聽得小胡子的聲音,長生既急又氣,他想不通這些丐幫弟子為什麼要欺負可憐的災民,這幾個人都是有武藝的,哪怕不鋤強扶弱,也不應該欺淩弱小,此等卑劣行徑,當真是喪儘天良,禽獸不如。
長生雖然不知道小胡子等人在做什麼,但他很清楚耽誤不得,若是拖延耽擱,田姑娘勢必慘遭玷汙,名節不保。
西廂原本是城隍廟的廚房,廟祝逃跑時留下了一些雜物,長生急切翻找,試圖找到可用之物,至於什麼才是可用之物,他不知道。
唯一可能用得上的就是一把生鏽的菜刀,手握菜刀,他屢次生出跑出去拚命的衝動,但最終都被他給壓製住了,他身負重任,不能死,尤其是自己的死沒有任何價值。
就在他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之際,突然發現田大嬸流出的血並沒有往四周蔓延,而是集中在幾塊地磚之間很小的一片範圍。
見此情形,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地下有地窖,地窖在當下並不罕見,幾乎每家每戶都有,大部分的地窖都是用來儲存糧食菜蔬的,也有一些地窖是主人藏身躲禍用的。
想到此處,急忙用菜刀敲開了幾塊地磚,果不其然,地磚
通道裡漆黑一片,有潮濕黴氣,也不知道隻是一處地窖,還是一處通往彆處的地道。
情況緊急,長生顧不得多想,跑到牆角將男孩拖進地道,轉而跑到篝火旁撿起燃燒的木柴開始四處放火,他所在的西廂與北麵正屋是相連的,廂房著火很快會蔓延到正屋,這是阻止幾人作惡的唯一辦法。
他最先點燃的是窗戶紙,用來糊窗的窗紙都是防水的油紙,極易點燃,窗紙燃起,很快將窗欞燒著。
今夜有風,風助火勢,火借風威,片刻之間火舌便卷上了房櫞屋梁,待得北屋幾人發現並跑出來察看究竟,整個西廂已被大火吞沒。
幾人此時已經進不得西廂,也不得救火,隻能自院內高聲咒罵。
煙氣彌漫,不得呼吸,長生隻能退進地道,擔心地道上麵的木板被大火燒毀,便爬出去將牆邊的水缸推倒,水缸裡還有半缸水,可以浸濕地麵。
就在他蓋上木板的瞬間,屋外突然傳來了女子的聲音,“福生無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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