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之後,長生估摸著侍女丫鬟都召集到一起了,便收起魚竿兒,拎著一條魚去往前院,這條魚不是他釣到的,而是用手裡的魚餌打死的,釣了半天空手回去不好看。
回到前院,丫鬟們已經等候多時,長生也沒有多說廢話,每人兩百兩銀子,既是路費也是嫁妝,全走,馬上走,一個不留。
丫鬟們回屋收拾東西去了,長生又命人喊來了仆役,每人一百兩,全走,一個不留。
此時大頭已經喂完雛鷹來到前院,見長生將府上的丫鬟仆役全遣散了,多有驚訝,“大人,王府這麼大,做飯的廚子和掃地的夥計總得留幾個吧。”
“不要,咱有自己的人,”長生說道,“我寫封信你去交給宋財,倪家家大業大,突然之間將長安的商鋪全關了,總有一些年紀大的夥計和婦人沒有去處,讓他們來王府安身,順便兒做飯做工。”
“對呀,這個主意好,一舉兩得,”大頭點頭讚同,“您也彆寫信了,我直接說去吧。”
“行,快去吧,”長生點頭,“男的無所謂,婦人三十歲以下的不要。”
“哦。”大頭轉身邁步。
“等等,四十歲吧,四十歲以下的不要。”長生又道。
聽得長生言語,大頭咧嘴皺眉,“這是您的王府,全是老頭兒老太太也不太好吧。”
“行,你看著辦吧。”長生隨口說道。
待得大頭應是離去,長生這才想起自己手裡還拎著一條魚,本想找人送到廚下去,但府中的仆役和丫鬟正忙著收拾東西領錢走人,也沒人可以指使了。
就在長生轉頭四顧之際,一個年輕的丫鬟徑直向他走了過來。
這個丫鬟是空手過來的,長生不知道此人想做什麼,便直視此人等其靠近。
那丫鬟來到長生近前,冷聲開口,“你怎麼知道我混在其中?”
長生並不認識此人,但此人開口的瞬間他立刻知道此人是服部香奈,因為對方隻是改變了容貌,並未刻意隱藏自己的聲音,最主要的是此人說的是日語。
長生遣散丫鬟和仆人純屬臨時起意,壓根兒就沒想到服部香奈會藏在自己的王府,見她突然顯露身份,心中多有意外,但他不想讓服部香奈看出自己是無心之舉,便隨口說道,“我隻是懷疑,並不確定。”
“你果然會日語。”服部香奈撇嘴冷笑。
長生先前說的是漢話,並不是日語,但他卻回答了服部香奈的問題,這便說明他能聽懂日語。
“我會日語又怎麼樣?”長生隨口問道,偷襲麒麟鎮之時他曾經用日語迷惑過那裡的倭寇,故此他很清楚自己會日語一事已經暴露。
“你會日語就說明你能聽懂幸子公主的話。”服部香奈說道。
“幸子公主是誰?”長生明知故問,撒謊的人都有個共同特點,那就是會重複對方的話以此爭取思考的時間,事發突然,長生也沒能例外,因為他已經猜到了對方口中的幸子公主就是當日試圖抱走聖骨的年輕女子。
“就是你將其踹倒並搶走其懷中之物的那個女子。”服部香奈說道。
“哦?她說了什麼?”長生再度明知故問。
“在你們離開之時,幸子公主喊了一句‘他們搶走了聖骨,’”服部香奈說道,“你原本可能並不知道自己搶走了什麼,隻是因為幸子公主將其抱在懷裡,你認為此物很是重要方才回身將其搶走,後來幸子公主情急高喊,你才知道自己搶走的是聖骨。”
服部香奈推敲的有理有據,長生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對,便隨口問道,“聖骨是什麼?”
“彆裝了,”服部香奈拔出了自己耳後的幾根銀針,恢複自己樣貌,“你把我們害慘了,這幾日我們遣調民夫,斷水截流,將濉河翻了個底兒朝天。”
“你們斷水截流做什麼?”長生強自忍耐,不曾笑出來。
“你以飯團捏成聖壇形狀,假裝無心失落,誤導豐田將軍等人,”服部香奈咬牙切齒,“那飯團入水泡散,如何能夠尋到?”
不等長生開口,服部香奈便皺眉擺手,“你不要再否認了,我們已經找到了那售賣飯團的老者,你當日是連鍋將飯團全部端走的,你們三人如何吃得了那麼多。”
聽得服部香奈言語,長生知道事情瞞不住了,乾脆也不裝了,“什麼飯團兒,那叫粽子。”
“既然你喜歡交易,咱們就再做一次交易,”服部香奈說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眼下好像什麼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