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長生言語,大頭立刻將視線移向台上,台上此時已經站滿了人,大頭仔細數過之後出言說道,“一共四十八個人,不到五十。”
不見長生接話,大頭便轉頭看向長生,卻發現長生正在看向留在座位上的那些人,這些人中有一些是之前上場落敗尚未離去的,扣除這些人,場外一直不曾上場的大約還有一百八十人左右。
環顧過後,長生心裡有了計較,沒有把握打滿一個時辰的人此時都已上台,場外剩下的一百八十多人都是自認為可以依靠武力爭奪剩下的兩枚銅符乃至銀符和金符的人,金符三枚銀符六枚,再加上剩下的兩枚銅符,一共是十一枚,一百八十多人爭奪十一枚靈符,競爭的壓力依舊很大。
紅衣孩童站在坤位,背南麵北,而上台的眾人則站在乾位,麵對紅衣孩童。
確定無人上台,紅衣孩童也不耽擱遲疑,立刻直涉正題,“都聽仔細了,第一個問題,認為自己心智高於常人的站到左側,認為自己心智並不高於常人的站到右側。”
紅衣孩童此言一出,台上眾人愕然驚詫,麵麵相覷,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則暗藏深意,但令眾人頭疼的是他們想不出這個問題暗藏的是何種深意,也不明白紅衣孩童究竟想通過這個問題來確定什麼。
眼見台上眾人遲遲未動,紅衣孩童再度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隨即便催促眾人做出選擇。
雖然紅衣孩童出言催促,台上的眾人卻依舊難以抉擇,因為這個問題背後隱藏了太多的信息,可能是考驗眾人是狂妄還是謙虛,也可能是確定眾人走到今天靠的是天賦還是努力,亦可能是考驗眾人說不說真話,亦或是考驗其他的什麼,不明白紅衣孩童的目的,眾人便不敢輕易做出選擇。
“我數到三,逾時離場,”紅衣孩童豎起了右手食指,“一。”
眼見最後時限將至,台上眾人紛紛往左右兩側移動,柳天林也拿不定主意,便回頭看向長生。
察覺到柳天林在看自己,長生左手微微一動,柳天林見狀立刻衝身邊其他羽林將軍使了個眼色,眾人隨即跟著他走到了左側,而其中一名羽林將軍則去了右側。
“怎麼還有一個跑右邊去了?”大頭不解。
“世人的通病,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長生隨口說道,“柳天林是擔心我判斷失誤,所以留了個後手。”
“操,不信您就彆向您求助,”大頭多有不滿,“對了,王爺,那小孩兒問這個問題究竟想乾啥呀?”
“他想確定這些人看不看得起普通人。”長生低聲說道。
“他確定這個乾啥呀?”大頭追問。
此時台上眾人已經做出了選擇,長生便指了指台上,示意大頭稍安勿躁,等紅衣孩童親自解釋。
將近五十人,站在左右兩側的人數大致相等,都是二十幾個,台上還有幾個僧尼,無一例外的都站到了右側。
“右側離場。”紅衣孩童抬高聲調公布結果。
隻一個回合,站在右側的眾人便慘遭淘汰,免不得有人心有不甘,但這紅衣孩童雖然年幼,卻是位列仙班的地仙,在他麵前眾人亦不敢太過放肆,隻能怏怏轉身,沮喪離場。
待右側眾人離場,紅衣孩童隨即出言解釋,“隻有自認為比世人聰明,才可能居高俯視,原諒世人的愚昧和無知。如果自認為與世人無甚區彆,便會用律己的標準去律人,定然多有失望並失之寬容。”
對於紅衣孩童的解釋,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落選者點頭表示認同,大部分的落選者都是多有不服,而這也是人的本性,麵對彆人的批評,大部分人都會出乎本能的為自己辯解,否認他人的批評。
“王爺,我不是很理解。”大頭低聲說道。
“你不理解什麼呀?”長生隨口問道。
“這不是明擺著在鼓勵他們看不起彆人嗎?”大頭說道。
“對,的確是這樣。”長生點頭。
“是不是不太好啊?”大頭皺眉。
“如果你救下一個落水的傻子,傻子上岸之後不但不道謝還給了你一拳,你會怎麼做?”長生隨口反問。
“那還能怎麼做呀,對方是個傻子,總不能跟傻子一般見識吧。”大頭回答。
“如果獲救之後打你的這個人不是傻子,你會怎麼做?”長生又問。
“我肯定揍他一頓。”大頭說道。
“那就是了,”長生低聲說道,“鼓勵聰明人看不起普通人隻是表象,這位仙家的真實目的是鼓勵聰明人寬容的對待心智不如自己的世人,不能因為他們愚昧無知做錯了什麼而去懲罰他們。”
聽得長生言語,大頭恍然大悟,“我懂了,聰明人彆跟普通人一般見識,也彆指望普通人跟自己一樣會來事兒。要是感覺自己也是普通人,就會要求普通人跟自己一樣會來事兒,要是人家做不好,他們就會失望生氣,對吧?”
“對,”長生點頭,“聰明人可以嚴於律己,卻不能嚴於律人。”
二人說話之時,紅衣孩童已經提出了第二個問題,“認為寡婦改嫁乃人之常情的居左,認為寡婦改嫁乃薄情寡義的居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