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牆角不能亂挖,亂挖會挖出大麻煩的。
旁邊的女侍呆呆的望著柳豔,不知道該不該去取那一箱紅籌。
見過有錢的,沒見過這麼有錢的,還這麼不把錢當錢的,簡直像假的一樣。
若非這是柳副幫主親自領來的貴客,又的確眼都不眨了灑了一箱金籌,大家肯定認為這是江湖騙子。
如今陷在雲裡霧裡,不知道該信還是不信。
柳豔倏然回神,笑道:“好你個伏少,真要奴家賠個傾家蕩產啊!不奉陪,堅決不奉陪。人家僅是個副幫主,可不像伏幫主財大氣粗。賭不起,就是賭不起。”
她的確是個人精,一番婉拒的話沒帶絲毫煙火氣息,玩笑間就搭了個台階自己下了,順便也幫夕若解了套。
畢竟她是陪著對賭的,夕若僅是個荷官。一旦沒了對手,這場自然就賭不下去。待會兒她再緩個話風,把賭籌弄小點,輸贏就沒這麼要命了。
豈知夕若淡淡道:“豔姐不賭,我賭。”
風沙立刻接口:“爽快。”側頭招手,勾來一個女侍,吩咐道:“取紙筆來。”
伏劍和柳豔都露出驚訝神色,不知他要做什麼。
夕若眸中也閃動好奇。
女侍很快取來筆墨紙硯。
雲本真一個搶身奪過,紙筆遞給繪聲。
雲本真仔細打量墨硯,少許後讓繪聲攤紙於桌麵。
她迅速研墨,然後筆尖沾墨遞給主人。
風沙執筆揮毫,一蹴而就,就一行字:足金一萬兩。落款:風飛塵。
然後一吹一抖,讓柳豔和夕若看見恰好留字,卻有意無意遮住了落款。
柳豔徹底呆住。
足金就是成色足的黃金。
一般來說某某付款多少金多少銀都是指價值相當於這麼多,並非真的拿出現金現銀。
價值一萬兩黃金的東西比如票號,潭州城裡很多權貴富豪都能輕易拿出來,一把拿出十萬兩的人也所在多有。畢竟東鳥富庶,城裡貴人不少。
然而換做真金的話,一時間能掏出百兩千兩都算罕見的財雄勢大了。
畢竟這才是真正永不褪色的硬通貨,實打實的保值,沉甸甸的分量,大家都是拿來壓艙底的,壓實了就不懼風浪。
萬兩黃金……潭州城恐怕隻有東鳥皇室才能不喘一口大氣的甩出來。
風沙隨手將字條遞給繪聲,輕描淡寫道:“讓三河幫派人押來,動作要快,聲勢要大。”
柳豔勉強擠出個笑臉:“胡爺您這是……”
不知不覺她拘謹了很多,一向口齒伶俐的她竟然略微有些結巴。
她又不笨,這時當然會意到真正的大人物不是伏劍,而是這位名不見經傳的胡爺。慶幸自己足夠謹慎,打一開始就小心陪待,沒有亂拿人家開涮。
“伏少久聞夕若姑娘芳名,一直真心仰慕,不遠千裡自辰流趕來,寧擲萬金求得夕若姑娘相陪做賭。”
風沙一本正經的道:“作為伏少的至交好友,我當然願意成仁之美,傳出去也是一番佳話。”
聽主人麵不改色的胡說八道,伏劍呆了好一會兒。
直到雲本真悄悄推她一把,她才恍然回神,忙道:“正是正是。本少對夕若姑娘仰慕很久了,今天終於見麵,果然名不虛傳,當真欣喜萬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