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恒先生那些故舊看在老友的麵子上,又各自占著青龍的要職,這才給他女兒蘇環硬生生湊來的支持,再想來第二遍都沒有了。
楚涉從來沒見過以船論金子的,心中難免浮起懷疑,然而聽這一段,似乎煞有其事,當真不像吹牛。
任鬆沉默少許,咬牙道:“下次配給我的物資,分一半給柔公主。”
就是配給江陵四靈的武械。
風沙聳肩道:“每次分一半,大約算一下也得兩三年,這麼長時間,誰知道會有什麼情況發生。你連我都無法說服,怎麼說服柔公主?”
任鬆兩腮劇抖一下,結巴道:“柔公主本來也就賺個運費,難道還讓我陪全貨不成。如今分她成品,一次回本綽綽有餘,何況她拿過來就能用,絕對不虧。”
早就知道風沙宰人狠,沒想到這麼狠,真特麼敢開口啊!居然讓他賠貨而不僅是賠運費。
風沙也覺得自己下手太狠了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可以做這個中人傳話,至於柔公主答不答應……我先問過再說。”
其實他並不願意這批貨真運給蘇環,因為都是成品或者半成品的武械,對建設君山青龍毫無幫助,純粹給蘇環增加權柄。
待得君山青龍建成,要多少自己造就是了,並不差這一年半年的量。
風沙總算鬆口,任鬆稍舒口氣,臉上堆上笑容,比手道:“還請上桌,咱們邊喝邊聊。”
風沙欣然起身。
任鬆引著他轉過屏風,飯桌就坐。
楚涉有些麻木,腦筋一團混亂,宮天霜推他幾把才回過神,透過屏風往那邊偷瞄幾眼,小聲問道:“風少到底是什麼人啊?”
宮天霜笑道:“風少就是風少啦~怎麼突然這麼問?”
楚涉聲音更低:“我聽他們說話,好像提到東鳥陛下的名諱?是不是有些犯忌?”
宮天霜愣了愣:“我看他一直這麼叫啊!”
楚涉垂目道:“天霜小姐有這樣背景深厚的長輩,難怪當初不過失蹤一下,竟鬨得滿城風雨。”
宮天霜臉蛋紅了紅:“那次真把風少惹火了,霜兒回來狠狠挨了頓教訓呢!”
楚涉低下頭苦著臉。
宮天霜使勁盯他幾眼,奇道:“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古怪?”
楚涉搖搖頭沒做聲。
他是個聰明人,已經察覺風沙不避嫌把他帶來的用意,這是隱約展露一下背景,等於無聲的警告:
宮天霜不是他能高攀的女人,兩人的身份差距太過懸殊,希望他知難而退。
今次僅是聽個片鱗半爪,似乎揭開了一張巨大黑幕的微小一角。黑幕之外,似乎有個更廣闊的世界,隱隱窺看幾眼,原來自得的地位竟是那麼渺小。
雖然那位風少一句明話都沒說,他已經深切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彆看人家待他十分和藹,真要不識趣的話。彆說他,連帶江城會恐怕都會跟著倒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