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武稱帝之後,移都於汴州,升汴州為開封府。
風沙默想著山川地形圖,搖頭道:“北漢和契丹聯軍明顯打算一舉滅周,一旦攻下澤州,天險隻餘黃河。再過三兩月,黃河水枯,處處有漏,不可能守住。”
錢璣臉現急色,語氣還算平靜:“大周駙馬都尉不是正率大軍迎擊嗎?聽說天下第一軍護聖營也出了一支偏師星夜馳援,想必潞州可以保下。”
風沙沒接話,瞧了趙儀一眼。
趙儀的神情古井不波,問道:“風少覺得有勝算嗎?”
風沙答非所問:“澤潞軍使先敗一場,沒了機動兵力,恐怕更願意據城固守。如果我來指揮聯軍,僅需留少量兵力圍城,主力長驅南下,直奔澤州。”
護聖營駐紮鳳翔府,距離太遠,恐怕無法及時趕到。
駙馬都尉張永率兵不多,還是長途趕路連翻群山,很容易被人家以逸待勞。
總之就是不看好的意思。
錢璣神情微變,馬上認同了風沙的判斷,皺眉道:“澤潞軍使被困於潞州,澤州上無主事之人,下無富餘之兵,難免人心紛亂。這一仗,難了。”
趙儀不動聲色道:“不知風少可有什麼對策嗎?”
風沙比他更不動聲色:“有是有,不過我說了不算。”
趙儀盯上他的眼睛,緩緩道:“願聞其詳。”
風沙笑道:“還是算了,免得你覺得我坑你。”
錢璣不滿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有辦法你就說,賣什麼關子。”
風沙笑了笑道:“我覺得趙兄應該立刻北返,說服柴興禦駕親征,以趙兄之天縱奇才,必能助你皇全殲來犯之敵。”
錢璣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麼餿主意。趙儀的確稱得上文武雙全,但又不是天兵下凡,更不會撒豆成兵。”
趙儀眸光輕閃,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風沙看似玩笑之語,其實說出了大周如今最大的礙難。
郭武就是以抗擊契丹為借口,把能帶的兵全部帶走,途經澶州之時,士兵發動兵變,“逼著”他黃袍加身,“逼著”他率兵返都,“逼著”他代漢稱帝。
大周並非沒有兵力,實是前車之鑒,尚在眼前,柴興又不傻,他才繼位不久,絕不敢讓大將帶重兵迎敵,自己捆住自己的手腳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旦北漢和契丹的聯軍攻下澤州,大周將失去地利,除黃河之外再也無險可守。
攻擊隻需一個點,防守需得一大片。
北漢和契丹聯軍很容易突破黃河,尤其契丹精騎足以在平原上縱橫無敵,再多步兵也不夠人家殺的,最後隻能龜縮據城,被人各個擊破。
危矣!
如果柴興搶在地利尚存的時候禦駕親征,一切礙難迎刃而解。
趙儀十分心動,又十分猶豫。
風沙的對策聽著不錯,其實包藏禍心,更暗藏試探。
立時讓他陷入兩難。
如果柴興禦駕親征,他伴駕柴興才能夠獲得最大的功勳。
奈何戰情緊迫,如果想要說服柴興,馬上就得動身啟程,鐵定缺席四靈大會。
他廢去鬼神之眼,向風沙明確的表態:他願意舍棄四靈內部的利益,換取四靈外部的權柄。
所以,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