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的聲音傳進門來,周嘉敏頓時慌得更什麼似的。
就像一隻聽見貓叫的老鼠,驚慌失措的尋找藏身洞。
風沙饒有興致的打量。
正所謂做賊心虛。
周嘉敏的反應說明她今晚就是來做“賊”的,並且很清楚的認識到做“賊”是不對的。
但她還是來了。
風沙將身上的毯子掀開口子。
周嘉敏慌不擇路的鑽了進去。
風沙順手紮上了袋口,歪頭道:“披上衣服,我的女人不能讓彆的男人吃豆腐。”
這番話正著聽是吩咐,講給流火。反著聽是譏諷,講給周嘉敏。
流火回劍入鞘,披上長衫,紮緊腰帶,雖然穿著略顯寬敞,好歹遮住春光。
風沙上下打量一陣,滿意的頜首。
流火過去開門。
李澤已經等得不耐煩,門一開,眼前便是一亮。
靚麗的女郎,清新的體香。
長發黑澤與瞳孔同色同亮,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
尤以唇型十分吸睛,色澤弧度無不勾人。
好在李澤見慣佳麗,迅速收斂熱心擠出笑容,朗笑行禮,長步而入。
“深夜拜訪,實有要事相商,打擾勿”
李澤話語頓住。
風沙正倚靠著床頭,身上的毯子明顯蓋著兩個人,還在不自然的顫抖。
李澤是個經驗豐富的男人,立刻腦補出毯下的情形,不禁尷尬,也很惱火。這樣待客,實在太不尊重人,何況他是太子。
風沙陰著臉,一副被人攪了好事的樣子,沒好氣道:“到底有什麼要事?快說快了,我正忙呢!”
李澤移開視線,輕咳道:“我得到急報,柴興決定親征。”
風沙微怔,旋即恍然。
柴興親征北漢,意味著北周無暇他顧,更意味著南唐獲得一個重要的窗口期,可以用來內鬥,也可以用來外攻。
比如收複北周占領不久的淮水北岸諸州,重新撐起淮水防線。
淮水穩固,長江安穩。長江安穩,江寧無危。江寧無危,南唐定寧。南唐定寧,唐皇勢增。唐皇勢增,李澤勢弱。
李澤心急如焚,實在情理之中。
這叫一發不可牽,牽之動全身。
這件事,風沙早就知道,還是他攛掇趙儀回去說服柴興禦駕親征。
趙儀因此缺席四靈大會,玄武、白虎兩位總執事力爭之下,勉強保住觀風使的職位,卻徹底失去了與百家聯誼的機會,對墨修的身份再無威脅。
風沙很快回神,斜眼道:“柴興親征,關我什麼事?太子找我,是不是找錯人了?”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李澤肯定不想南唐外攻,想內鬥。
本來事態還沒有這麼急迫,帝、後反目是一個重要的轉折。
之前唐皇和李澤相爭,並沒有爭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如今失去鐘皇後圓融,唐皇的心態一定會發生變化。
很可能不顧後果,開始下死手。
反之亦然。
對李澤來說,首先要當上皇帝才有心思擔憂南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