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開場,宮天霜登台。
這是她的出道首秀,宮青秀要求她不能靠任何人的幫助,必須一切出自自己的策劃、編排、布置等等。
風沙堅信宮青秀正於某處偷偷觀看,為了不讓宮天霜緊張,又或者有所依賴,故意不現身而已。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白衣飄飄,黑瞳妖嬈,掌繞素劍,披發如墨瀑,旋潑。
黑白分明,對比鮮明,唯一色彩,便是紅唇。
也不知宮天霜從哪的來的靈感,以無形之敵,攻有形之她。
明明身邊空無一物,仿佛真有眾魔環繞,四麵八方向她猛攻。
擰腰,側肩,仰俯,回旋,女性體態之柔美表露無遺。
反削,勾崩,斜挑、連刺,瀟瀟劍如雨,風驟雨更急。
劍嘯引心跳,心跳膨熱血,熱血漫眼眶,眼眶目佳人。
佳人黑瞳黑發,白衣紅唇。
十步殺一人,節奏淩厲,充滿韻律。
伴奏彈琴的琴師是何子虛這小子,琴技似乎有了點進步,鏗鏘悅耳,倒是暢快淋漓。
凡宮青秀下場演舞,恍如夢幻精靈、迷蒙仙子落凡塵,不管她離你多近,心中無不油然生出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距離感。
仿佛遙望雪山之峰巔,憧憬看似近在眼前,實則遠在天邊的純粹的純淨。
單以劍舞的意境,宮天霜太過寫實,與她師傅起碼差了兩個層次。
在場多數都是江湖人,快意恩仇,豪邁激昂,倒是契合了心境,很輕易達成了共鳴。
不止如癡如醉,好幾個家夥竟是躍身登台,與佳人並肩同戰無形之敵,居然還能引起一片喝彩。
尤以楚涉那小子最激動,要不是身邊的白綾冷著俏臉,恐怕也會掠上去與之同武。
宮天霜來者不拒,於諸人之間左旋右飄、劍刺劍削,倒像正和一眾夥伴並肩禦敵。
台上情況亂糟糟,風沙差點暈過去,手捧的香茶頓時不香了,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柳豔瞥他一眼,笑道:“天霜小姐性喜熱鬨,為人豪爽,愛交朋友,天生適合江湖。”
風沙頓下茶盞,冷冷道:“柳仙子,柳女俠,柳姑娘,江湖好混嗎?我的豔姐,柳副幫主?”
柳豔臉頰微微一熱。
她在彆人麵前都端得起柳仙子的架子,唯獨在風沙麵前端不起,因為風沙太清楚她的根底。
當初在潭州不恨坊,她作為易門的外圍,柴刀幫的副幫主,其實就是個交際花,還被易雲逼著犧牲色相,接待當時也是扮成胡九道的風沙。
風沙沒有輕佻,沒有輕視,沒有施舍的憐憫,平等的相處,朋友般尊重。
那時兩人的身份差距很大,她心裡很感激。
後來逃難途中,不知為什麼奇遇不斷,結識了很多大人物,甚至結為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