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司都點檢才是殿前司的最高統領,然而常年虛置或者空缺,是以殿前司指揮使實際掌管殿前司。
張永居然成為殿前司都點檢,其實是在製衡身為殿前司都虞侯的趙儀。
再往深點想,這是以司星宗製衡四靈。
風沙立刻領悟到柴興的布局。
趙儀代表四靈作為外層的刀和盾。
為了防止刀和盾反噬,便在內層讓相對弱勢的張永和司星宗占據更高的職務,倚為保護。
如此一來,柴興的身邊形成遞進式的製衡,他的安全有保障,同時綽有餘力可以揮刀。
這是個攻擊的布局,雖然相當高明,奈何汴州高手不少,能夠看破的人恐怕不在少數。
在當今這種事態之下,明顯針對佛門。
柴興應該早就有意布設,之所以一直沒有任命張永,是因為沒有足夠的把握按下佛門。
尚在蓄力,等待時機。
彤管帶著禮物過去,很有可能把隱穀拖下水。
柴興經過盤算之後,或許認為滅佛的勝算頗大,這才來了個圖窮匕見。
拜符彥為太傅,由衛王改封魏王,則是明升暗降之舉,雖然暫時還沒有在實質上解除赴符彥的兵權,卻是把這個老家夥硬留在了汴州,成為人質。
警告符家兄弟的同時,也有安符家之心,分化符家和佛門的意思。
柴興能夠當上皇帝,確實有幾把刷子。
風沙回過神,笑道:“張永好歹也是你的駙馬,聽你的語氣,好像對他升官很不滿意呀?怎麼夫妻生活不和諧嗎?”
彤管為之氣結,不悅道:“你就關心男女那點事嗎?莫非看不出皇兄已經拔刀了?如果不能把隱穀拖下水,這一刀反手就會砍到我的脖子上,你也逃不掉。”
風沙笑了笑,大咧咧的靠坐,歪頭道:“你還真彆嚇唬我,我倒要看看誰能砍了我。”
彤管怒道:“你,你什麼意思?莫非你騙我不成!”
“柳豔確實有深厚的隱穀背景,也的確把符昭信給殺了,這都很好查。”
風沙聳肩道:“問題在於:隱穀和符家結仇,和佛門還隔著一層。想要因此把隱穀拖下水,我成你不成。”
彤管垂下美眸,輕聲道:“所以我一出宮不就來找你幫忙了嗎?”
風沙歪頭道:“是嗎?我怎麼覺得你出宮之後去過彆的地方,見過彆人呢?”
彤管芳心顫抖一下,依然古井不波地道:“你也說了,是覺得。不代表事實如此。”
風沙之言,其實是在試探她和郭青娥的聯係緊密到何種程度,是否無話不說。
目前來看,郭青娥並沒有跟彤管交多少底,彤管也一樣。
否則,彤管根本不用求他繼續推動。
因為,無論隱穀想不想淌滅佛這灘渾水,郭青娥肯定是知情人。
如果兩女說開,這件事已經沒有以後了。
彤管根本沒有找來的必要。
一想通這點,風沙的心思靈動起來,也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