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的猜測通常都很準,他和韓晶聊了沒幾句,馬思思又進來稟報,說賀貞到訪,著急求見。
韓晶掩嘴輕笑道:“她果然自己送上門來當人質了。如果風少有曹公之癖,今晚就能心想事成,她根本無法拒絕你。”
曹公就是曹操,曹操好人之妻。
風沙沒好氣的橫了韓晶一眼,向馬思思吩咐道:“找間房請賀副使入住。如果她堅持要見我,你回‘君子防未然,不處嫌疑間。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正冠。’”
馬思思領命出門。
韓晶咯咯地笑道:“我不過說句曹公,你就把他兒子的詩搬出來,是否知道太過刻意便叫做欲蓋彌彰呢?”“君子防未然……”出自曹植的君子行。
風沙不吭聲。
韓晶討了個沒趣,咬唇道:“你說賀貞來找你,趙儀他知道不知道?”
風沙遲疑道:“她最近住在四聖觀,趙儀應該不知道。”
韓晶星眸含笑,嫣然道:“真不知趙儀是信任他的妻子,還是信任你。”
風沙皺眉道:“她體弱氣虛,經不住那種事。”
韓晶吃吃地笑了起來:“說得出這句話,說明你多少還是想過。另外,誰說貓兒偷腥非要吃下肚的?”末了睞眸舔唇,風情誘惑,勾人之極。
風沙徹底無語,心道妖女。
這時,流火端來一碗冒著熱氣的醒酒湯,授衣捧來一碗冒著白氣的混糖冰。
繪聲混之,喂之。
風沙的酒意醒得差不多了,意思意思喝了幾口。
馬思思又進來報道:“賀副使不肯走,在外麵跪下了,說‘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獨棲。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浮沉各異勢,會合何時諧?‘”
韓晶嘖嘖道:“曹植的七哀詩,下一句是: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君懷良不開,賤妾當何依?擺明勾引你嘛!”
風沙搖頭道:“這首詩確實是講夫彆離,妻哀傷。不過,她特意截取這一段,所言之‘君’並非夫君的君,單純為敬稱。”
韓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如果此“君”僅是敬稱,那麼這首詩的意思就很有意思了。
說明風少和賀貞很久以前有著很親近的關係。
結果賀貞最終嫁給了趙儀,風少被橫刀奪愛?
賀貞擺明是拿從前的情分,博取風少的同情。
韓晶並不知道兩人的過往,更不知道兩人根本沒那種關係,已經在腦海中演繹出“拋棄舊情,嫁於新歡。為了夫君,返求舊愛。”之類的戲碼。
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風沙歎了口氣,向馬思思道:“她身體不好,彆跪著了,夜裡風寒,小心著涼,跟她說夜已深,確實不方便。你扶她歇息,明早我一定看她。”
馬思思出門。
韓晶掩唇笑道:“風少居然也會憐香惜玉。如果讓雲虛和易夕若知道,怕不是爭著搶著撒嬌獻媚。”
風沙哼道:“我來多久了,仍舊聯係不上易夕若,也不知她是真忙,還是故意躲著我。”
“這女人屬貓的,根本喂不熟。易門不是精擅五行嘛?依我看,她五行缺揍。”
偃師一脈跟易門結仇千年,要不是和墨修達成協議,韓晶絕不可能跟易夕若相安無事。
順嘴嘲謔,實屬平常。
風沙陰著臉,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