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汴州城開始風起雲湧。
柴興公開詔令殿前司都虞侯趙儀,令他廣募天下壯士,選取優者為殿前諸班。
明眼人心知肚明,什麼天下壯士,什麼選取優者,分明是玄武衛入駐殿前司。
此乃滅佛的起手式,並且獲得了四靈的支持。
這麼大的動作,自然不肯能瞞過佛門。
佛門傾儘全力,做最後的努力。
各種稀奇古怪的戲碼於各處層出不窮的上演,外城內城、府內府外、街頭巷尾到處都在死人。
比如彤管就從自己的長公主府揪出了一名管事,那真是把人往死裡拷問,最終揪出了另一名管事和多名仆役、宮婢,同樣拷問到死,揪到揪無可揪為止。
顯然早就知道最先被捉的那名管事乃是密諜之屬,一直不好動手,乾脆放著養魚。
如今彤管下了狠手,闔府上下自然噤若寒蟬,就算仍然藏著一兩個僥幸逃過一劫的餘孽,在此人人戒懼,彼此懷疑的時刻,絕對掀不起什麼浪花。
侍衛司更是全麵出動,開始剪除那些高官顯貴的身邊及後宅潛藏的暗探之流,以及佛門及相關勢力駐於城內外的一些秘密駐點。
這是大戰前的暗戰,柴興在極力剪除佛門及相關勢力的觸角,以往不敢抓、不敢殺的暗探之流,現在既敢抓、也敢殺了。
其實這些人未必全是暗探,畢竟佛門乃是正大光明的勢力。
許多官員貴胄本身信佛,信佛的管事、仆役、婢女之流所在多有,未必真有密諜之心,卻有密諜之行,其中誤抓誤殺確實不少。
柴興為了以防萬一,篦子眼未免小了點,無論如何都要篩上一遍,甚至好幾遍。
尤其一些將要委以重任的官員和將領的身邊,那更是寧可錯殺,不肯錯放。
此役,晉國長公主領銜,她的駙馬殿前司都點檢張永奉皇命掌禁軍壓陣,殿前司都虞侯趙儀率領侍衛司負責具體清剿。
雖然廝殺激烈,尚屬於暗戰的範疇,少則二三人,多則數十人,無不迅速狠辣,死人不少,屍體全無,尚未波及到民間,更沒有直接針對佛門及相關的勢力。
目的很明確,就是斬光佛門的觸角,最後巡城軍出動,合圍本體,禁軍壓陣。
屆時,佛門各寺要麼束手就擒,要麼被大軍踏平。
凡相關勢力敢援手者,同樣踏平。
最難受的除了佛門,還有符家。
如今符彥人在汴州,等於人質,當真動彈不得。
當然,柴興也不敢動他,所以符塵心還是很自由的。
近日她四下奔波,倒是救下了一些僥幸逃脫的暗探之流。
除了符家之外,契丹人也有類似的舉動。
蕭思速完說蕭思雖然仍舊沒有露麵,但是派了一位副手及隨從入駐使團,讓契丹使團成為一間庇護所,短短幾天,已經收留了十數人。
從小吏到婢女,什麼身份都有。至於來曆,連蕭思速完都弄不清楚。
畢竟蕭燕不在,她大不過蕭思。
另外,本來停業擴建到一半的勾欄客棧居然又開始待客,陸續住進來十七八人,同樣身份各異、男女皆有。
除了不出狀元樓和勾欄客棧半步之外,看著和尋常客人沒什麼不同。
顯然這波清理絕不僅止於佛門,南唐的密諜恐怕也在人家摟草打兔子之列。
風沙對初雲一向很不錯,睜一眼閉一眼裝作不知道。
雲本真回稟,最近這三巷三街六坊之內,形跡可疑的人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