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推官在那兒大義淩然地表演著秉公不徇私的戲碼。
那內宦剛才聽風沙叫出“孟凡”的名字,心內已有計較,尖聲道:“散了散了,花官人也請自便,至於這對男女,還請交予咱家處理。”
花推官看也不看風沙,肅容道:“那是自然。”
一眾隨從紛紛回房,不乏回望,更不乏交頭接耳。
有人譏嘲風沙不懂規矩,果然倒黴。
也有人惋惜周憲受到連累,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小婢女落到這個陰陽怪氣地內宦的手裡,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那內宦衝風沙和周憲道:“你們是自己走呢!還是要我請呢?”
風沙不動聲色地道:“我有幾匣點心落在房裡,請容我取一下。”
那宮婢怒道:“你……”這人也太不懂規矩了。
這裡可是長公主府,規矩比製皇宮,坐臥行談皆有成規,連出恭都不能隨心所欲,哪能想怎樣就怎樣,以為是外麵的茶樓酒肆啊!
那內宦打斷道:“可以是可以,奉勸你彆動歪心思。”
他想著趁著此人進屋的時候,先把這女子拿下與之隔開,之後無論何種情況,他都占據了主動。
豈知風沙一直牽著周憲的手,哪怕進屋之後把裝點心的紅匣抱個滿懷,僅憑單手吃力的硬托,另一隻手也緊緊抓著周憲的手不放開。
那宦官也不失望,僅是向那宮婢附耳低語。
既然這小子不想體麵,待會兒有的是法子幫他體麵。
那宮婢聽得臉色變幻,回投以微不可查地笑意,轉眸又冷下臉,衝風沙和周憲道:“磨蹭夠久了,跟我來。”
那內宦把一眾侍衛招至附近一間偏殿之中,肅容道:“自從孟凡到了長公主身邊,邀功爭寵不擇手段,害得咱們這些老人十天半月都見不上長公主一麵。”
嗡嗡聲起,眾侍衛紛紛交頭接耳。
少許後,安靜下來,領頭的侍衛道:“丁監作你到底什麼意思,不妨明言。”
丁監作道:“那淩風居然想要放火,恰好孟凡及手下又大半不在,你們想想,真要惹出點事,驚到長公主,責任在誰?”
眾侍衛儘皆色變,不乏恍悟之色,而後浮現怒容。
有個侍衛叫道:“我想起來了,院前報說他暗藏手弩,主動交出,又有人為他作保,這才勉強放行。”
侍衛首領冷冷地道:“就算此人並非圖謀不軌,鬨事之心昭然若揭。當然誰當值,責任在誰。”
丁監作讚道:“不錯。”
侍衛首領問道:“你說怎麼辦?”
“大家把嘴閉嚴,給咱家爭取一夜時間,務必讓孟凡的人聽不到風聲,餘下的事情交給咱家就好。”
丁監作壓低聲音道:“俗話說,拔出蘿卜帶出泥。隻要把人扔進暴室,想要什麼蘿卜就有什麼泥。”
眾侍衛彼此相視,笑而稱是。
風沙牽著周憲的手,隨那宮婢越走越偏,問道:“這是去哪兒?”
宮婢舉著燈籠,頭也不回地道:“你不是認識孟首領嗎?他今晚不在,或許明天,甚至後天才會回來,總要先給你們安排個地方住下罷。”
她一點都不擔心兩人逃跑,在長公主府裡沒人引路亂跑,那叫找死,她倒省心了。
周憲以指尖在風沙掌心寫道:“詐。”長公主府留宿外人哪有那麼容易,絕不是一個小小的宮婢可以做主的,必須要長公主親自點頭,起碼也要知會。